謝風心裡一緊,低聲說道:“單憑娘子吩咐。”
“你把盛京的事情仔仔細細地說一遍。”
謝風點頭,将他們抵達盛京之後發生的事情盡數說了一遍,包括如何聯系暗探,如何和世家結盟,三大世家如何反水,蕭缭私下面見謝景煥,以及最後心狠手辣地除掉所有人,放他們離開等等……
小草靜靜地盯着,指尖輕輕摩挲着手中的密信,一點點地抽取着有用信息,最後得出一個驚人的内幕。
“蕭缭和高祖陛下并非一條心,放你們走是他的私心,否則那一夜,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觀,看着你們死。”
先血戰暗衛營,再戰大巫和三大世家勢力,他們就算以一敵百,也決計無法活着回來,蕭缭是去救人的。
否則謝景煥死在大巫和三大世家手中,蕭缭更有理由射殺他們,鏟除這股勢力,而秋慕白就能實現借刀殺人之計,如此既殺了人,又推脫的幹淨。
他們君臣離心了!
謝風微驚:“娘子的意思,朝堂必有紛争?”
“紛争已經起了,不然高祖陛下應該趁着我們病,要我們命。如今泉城隻有重傷的家主和去世的大劍師,沒有人能阻攔的了鐵甲衛。”
殺人的手段有千萬種,秋慕白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小草微微眯眼:“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高祖陛下病入膏肓了,命不久矣。”
謝風大驚:“高祖陛下這幾日日日都上早朝,面色紅潤、精神抖擻,不像是重病。”
小草雙眼迸發出雪亮的光芒:“派人時刻盯着盛京,近期盛京必有變故。”
十年之期已到,明歌随時都能出塔,蕭缭和秋慕白君臣離心,私放謝景煥,就是在為明歌出塔做準備。
目前種種都已經明了。
秋慕白絕無可能沒有察覺,他至今按兵不動,隻能說明,他,真的病入膏肓了,無力再掌控其他事情。
謝景煥的北上一行,雖然失敗,但是卻猶如一顆釘子釘入了秋慕白的心口,如今沒有病發,隻是時候未到。
“娘子,盛京密信。”趙嬷嬷急急地進來,将手中的機關木鳥遞給她。
小草微驚,這機關木鳥?!盛京的暗探早就被蕭缭盡數拔除,朝堂大換血,風聲鶴唳的,最新的消息根本就傳不過來,什麼人竟然能用機關木鳥給她傳信?
難道是趙不凡?
唯有趙不凡手上有一隻泉城飛去的機關木鳥。
小草急急地取出木鳥中的密信,上面隻有寥寥數語:“昨夜子時,火光沖天,衆生塔毀,女冠出塔,陛下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小草猛然站起身來,打翻手邊的茶盞,喜極而泣。十年了,這一日終于到了。
“娘子,出了何事?”趙嬷嬷和謝風見她情緒激動,齊齊問道,盛京難道出了什麼大事嗎?
小草将密信遞給謝風,背過身去,克制着内心的喜悅,淚水卻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十年,她等了十年,上天果然沒有欺她,她終于等到了這一日。
謝風和趙嬷嬷看清密信裡的内容,齊齊一驚。
衆生塔毀?女冠出塔?高祖陛下昏迷不醒!這是天下大亂的節奏啊。
“謝風,你将消息傳到謝府,告訴他。”小草驚喜交加之後,很快就冷靜下來,抹着眼角,看向趙嬷嬷,“阿嬷,你去請郎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