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風,你将消息傳到謝府,告訴他。”小草驚喜交加之後,很快就冷靜下來,抹着眼角,看向趙嬷嬷,“阿嬷,你去請郎君過來。”
“是,娘子。”兩人俱是歡喜。
謝風起身就朝外狂奔去,快馬加鞭将這個好消息帶給家主,難怪此次他和家主能夠平安歸來,原來盛京的形勢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嚴峻。
高祖陛下,真的病入膏肓,快不行了。
女冠出塔,家主得知這個消息,不知道該有多高興。他們所受的傷,值了,那些犧牲的兄弟,也死得其所,沒有白死!
謝風一走,趙嬷嬷便折頭回頭,低低問道:“娘子,這件事情與崔郎君有何關系?”
娘子讓她去請崔玉壺,必有旁的打算。她可不會像謝風,被喜悅吹昏了頭。
小草雙眼亮的驚人,握住她的大手,低低說道:“阿嬷,明歌要回來了,我想離開泉城了。”
她要找崔玉壺,将和離書給他,快速地安頓好後續的事情,然後接上明歌,一起返回大月山,就算明歌暫時不回大月山,她也可以先帶着孩子回大月山等她。
趙嬷嬷臉色驟變,看着她歡喜雀躍的神情,猶如十年前初見的少女,所有勸阻的話盡數都爛在了肚子裡。
這些年,她是眼睜睜地看着娘子從天真無邪的大月山少女一步步變成九洲世家忌憚的掌家娘子,這其中的苦楚唯有娘子和她知曉。
娘子對泉城早就心灰意冷,如今月娘子出塔,娘子又有了身孕,一下子有了兩個生的希望,她不能,也不可以阻止。
趙嬷嬷眼圈濕潤,點頭道:“好,好,娘子就算要回大月山,也要帶上老奴,日後老奴還能幫娘子帶小公子或者小女娘。”
走吧,泉城再好,對娘子而言,也是傷心之地,回到故鄉,斬斷情絲,也許娘子能活的自在一些。
小草破涕為笑:“這些年我早就把阿嬷當做自己的親人,自然是要帶着阿嬷的。阿嬷,我們快些收拾好行囊,還有,去找崔玉壺來。”
小草說着,有些激動地在屋子内轉着圈:“帶好金銀細軟就好,東西太多,能不帶就不帶了。我給明歌留的那些明珠要帶上,她最喜歡這些閃閃發光的東西……阿嬷,你去請崔玉壺來。”
趙嬷嬷笑道:“好,娘子,我這就去請,娘子歇一歇,将需要帶的東西就記下來。”
小草眯眼笑,沒錯,記下來。自從有了身孕,她精力和記憶力猶如斷層一般,越來越差,不過沒關系,等回到大月山,她就可以不用管這些世家之事,每日隻需要操心一日三餐,然後看花看雲看山間景緻。
想着想着,她便歡喜地落下淚來。
崔玉壺夜裡睡的晚,這幾年雖然他做着閑散客,但是跟在小草身邊,耳濡目染的通曉了不少世家大族的事情,見她那樣辛苦,也會幫她處理世家事務。
自打小草懷孕之後,越發多愁善感,身體也越來越差,氣色一日比一日差,來問診的大夫也說不出原因來,隻讓靜養。崔玉壺便自學醫術,翻閱着相關的醫書,方便在日常細微處照顧她。
“阿嬷,這麼晚了,娘子找我何事?”
崔玉壺見趙嬷嬷眉眼間藏着喜悅之色,暗自驚訝,泉城難道還有什麼喜事發生嗎?
不應該呀,除非高祖陛下暴斃,泉城危機解除,懸在頭頂的刀沒拿走,有什麼喜事可言?
趙嬷嬷:“郎君去了就知道了。”
趙嬷嬷領着他去煙雨小樓。
小樓裡燈火通明,崔玉壺進了屋,就見小草端坐在軟榻上,軟榻的小桌上擺放了一大一小兩個木盒子。
崔玉壺瞧着這般架勢,頓時緊張起來。
難道崔家又在外面惹禍了?不應該呀,自打四嬸嬸給四叔生下一個大胖小子,祖父祖母整日樂呵呵的,小草有了身孕之後,一波波的禮都進了崔家,給足了崔家面子,如今一大家子都被外人吹捧的不知東南西北,哪裡有空去惹禍?
若不是因為崔家的事情,那就是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