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着坐起身來,看着面前神色未明的蕭家大公子,淡淡問道:“公子這樣,似乎于禮不合?”
蕭霁嗤笑了一聲,狗屁禮教道義,他從來不信那一套。
“昨夜你暈倒了,是我救了你一命。”
秋長歌垂眸,淡淡說道:“那多謝大公子。”
蕭霁目光幽深,一字一頓道:“所以,你難道不應該以身相許嗎?”
秋長歌錯愕擡頭,有些震驚地看他。
蕭霁走到床榻邊,高大的身體俯下,居高臨下地看她:“我不缺幕僚和謀士,但是缺枕邊人,秋長歌,無論你是誰,若是想留在我身邊,那隻能做暖床的人,現在,你還要與我合作,讓我救你于水火之中嗎?”
他修長的指腹按在她纖細的脖子上,鳳眼兇狠幽暗,仿佛隻要她敢說一個不字,他就親手扭斷她的脖子。
這是他十歲之後,第一次生出私欲。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折斷這朵傾世名花,做成玉中雕花,寸步不離地帶在身邊。這樣深的欲望驚到了他,讓他心生恐懼,所以他抗拒,他冷漠,他拒絕,他不想讓眼前的女娘知道任何一丁點的心思。
昨夜直到她毫無征兆地暈倒,他才意識到,這朵花嬌弱到何等程度,仿佛一不留神就會消香玉殒,徹底消失在他的生命中,所以他站了一夜,看了一夜,越過心底最深的恐懼,做出了這個離譜且失去理智的決定。
如果他早晚有一日要瘋,早晚有一日要永墜深淵,那麼是不是可以養一朵自己喜歡的花,若是有一日這朵花噬主,那大家一起死好了。
蕭霁眼底閃過一絲的瘋狂,滿身戾氣地等她回答。
秋長歌被他身上的威壓壓的險些喘不過氣來,她這副身體實在是太弱了,精神力也沒有挖掘出萬分之一,面對蕭霁這樣滿身戾氣之人,周身都如陷泥潭深淵,半點都動彈不得。
她咬住蒼白的唇,疼痛讓她清醒了幾分。
秋長歌皺起眉尖,安靜地思考着,屋内靜的隻能聽得到兩人的呼吸聲,氣息交融又散開,靜若深淵。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蕭霁眼底漸漸浮現出一抹猩紅色,耐心一點點地消失,戾氣一點點地彌散開來,似有什麼在血液裡肆意地流淌散開,瘋狂地叫嚣着,要占據他的身體。
“殺了她,殺了她,就會永遠地擁有她了,殺了她……”
他猛然閉眼,壓制住内心那股嗜血的沖動,他的嗜血症好似要爆發了,不行……
蕭霁用盡全身的控制力,縮回手,看着她雪白纖細的鎖骨上留下了兩個鮮明的指印……
他張口,還未說話,便聽見對方如夜莺般的聲音。
秋長歌淡淡開口:“好。”
蕭霁渾身一僵,滿身戾氣和血液裡躁動的嗜血欲瞬間如潮水般褪去。
秋長歌擡眼看他,又說了第二遍:“我說好。不過有條件,我要明媒正娶,且我這人有潔癖,不喜歡自己的男人沾惹别人的氣息,還有最後一條,若是公子留我在身邊,那日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資源共享。”
如此才算是深度綁定。她提的這三個條件,一條比一條難,光是第一條就足夠蕭霁頭疼。
雖說蕭霁是長房庶子,但是她出身更是卑微,并且還有婚約在身,讓蕭府同意庶長子娶她,怕不是易事吧。
蕭霁五指攥緊,啞聲道:“好。”
這三個條件,第二個不值一提,因為他本身就很讨厭與人親近,她是例外,至于第三條,也不難,唯有第一條有些難,但是也并不是很難。
他指尖攫住她的下巴,俊美的面容逼近她,低沉地吐字道:“秋家七娘,做惡鬼的枕邊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秋長歌微笑:“我這身體,随時都能轉世投胎,所以大公子,若是我喪命,你可就成了鳏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