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歌喝下半碗梨汁,感覺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這才淡淡笑道:“若是想富貴,不如進宮做娘娘,若是想溫柔小意,沒準對方天生就是個吃軟飯的,所以,梅香,諸事皆有代價,我覺得蕭霁還不錯,配我這種又窮又病弱的小娘子挺好的。”
她秋水般的杏眸微微彎起,若是蕭霁出身富貴,出入仆從如雲,那她反而不好接近呢。就這樣又窮又兇的小可憐,孤零零地住在小破院子裡,才能感受到她雪中送炭,堅定選他的心意呀。
梅香:“娘子很好,又美貌,性格又好,還不挑食,天底下找不到比娘子還要好的小娘子了。大公子配不上娘子。”
梅香一本正經地說道。
蕭霁隔着窗戶冷笑一聲,聽到裡面傳來凳子翻倒的聲音,背手站在廊下,沒一會兒就見那小丫鬟腦袋垂的低低的,站在門邊,聲若蚊蠅道:“大公子,娘子請您進去。”
蕭霁垂眸進屋,見她吓的直哆嗦,淡淡說道:“你說的沒錯。”
他配不上她家娘子,所以她慌什麼?
梅香吓的臉色慘白,一臉無助地看向秋長歌。
秋長歌放下手中的筷著,淡淡說道:“你吓唬我的丫鬟作甚?梅香,你去燒些熱水,等會沐浴用。”
梅香大喜:“好的,娘子。”
她走出兩步,不放心地回頭,要是她不在,大公子還對她家娘子做什麼,那該如何是好?那她就跑出去喊人,将他的獸行公之于衆,讓大老爺打死他,對,打死他!
蕭霁見小丫鬟一臉防備的模樣,冷冷一笑,将人吓的一臉慘白地落荒而逃,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回視線。
聒噪!
等合院成親以後,就将這丫鬟打發回秋落霜那裡去。
“你這麼兇嗎?”秋長歌見他冷臉不說話的模樣,确實有些冷峻,那張俊美的俊臉自有一股攝人的氣息,别說梅香,就連她都覺得有些壓力。
蕭霁坐下來,看着桌子上的清粥小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周身氣息收斂,淡淡說道:“你不吃肉不行,身子骨太差了。等過幾日,我安排人幫你調養身體。”
她這身子說暈就暈,差到離譜的程度。
“哦。”秋長歌給他舀了一小碗的清粥,說道,“确實餓的比較快,但是我不太喜歡吃葷腥,總感覺身體消化不了。”
蕭霁鳳眼灼灼地看她,伸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搭在她的脈搏上。
“你會診脈?”
“久病成醫。”蕭霁煞有其事地說道,他隻管殺人,不管治病,并不會診脈也不會治病,他隻是想摸着她的脈搏,感受到經脈的跳動,如此而已。
秋長歌若有所思:“經常生病?”
吃藥很費錢吧,那他哪裡來的銀錢吃藥?
“不是病,是毒,種在體内有些年了,經常毒發。”他看她,淡淡道,“我死了,你就能解脫了。”
還有嗜血症,他不說,是怕吓到她,若是可以,這輩子,他都不希望她看到他嗜血症發作的模樣。
“哦。”秋長歌淡淡點頭,将小碟子裡的鹹菜撥到他的碗中,“你嘗嘗這個小菜,是春日裡的菜腌制之後曬幹的,可以存放很久,和幹筍一起炒最是好吃。
碗筷都是幹淨的,一個人吃飯沒什麼胃口,我本是要梅香同我一起吃的。”
“嗯。”蕭霁點頭,避開剛才的話題,低頭吃着她撥來的鹹菜,他中毒之後,就嘗不出味道來,所以就算山珍海味放在他面前,也和眼前的小菜并無二樣。
“好吃嗎?”秋長歌眼眸彎起,笑着問道。她很喜歡吃這個雪菜,一直在想着若是做成燒餅,應該也很好吃。改明兒她就畫一個爐子,讓蕭璧做出來,在家裡做燒餅吃。
若是以後生活艱難,蕭霁無處謀生,他們就去賣燒餅。這樣的日子應該也很有趣。
窮點好,窮點說明無人可謀利,世界一片清淨,時間和空間都是她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