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點颠簸,颠的她想吐,她皺了皺眉,對方似是察覺到了,放緩了腳步,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到了青花院,那股血腥味一直沒有散,萦繞在她鼻尖,她強撐着睜開眼睛,看到了臉色比她還要慘白的蕭霁,對方已經換回了常穿的破舊襦衫,俊美的面容陰沉沉的,烏雲密布,正端着一碗梨汁,喂她喝梨汁。
蕭霁見她醒了,鳳眼微睜,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你以後還是穿黑底金葉紋的衣裳吧,好看。”她說完一句話就繼續暈倒了,暈倒之前還隐約看到了蕭霁錯愕的表情。
不是,她是想讓他回去休息的,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讓她聞着有些反胃。
後面是徹底沒了知覺。
秋長歌一覺睡到了第二日午時。青花院内一如往常靜悄悄的,唯有炭盆裡的炭火滋滋地燃燒着,屋内暖洋洋的,窗台下的花瓶裡新剪的梅花悠然綻放着。
蕭霁已經不在青花院。
她睡到渾身骨頭都酥了,在床上賴了一會兒床,然後才伸手搖了搖床邊的鈴铛。
梅香一路小跑着進了内室,歡喜道:“娘子,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大公子是騙我的,你得了什麼重病呢。”
秋長歌虛弱地笑道:“體弱,嗜睡。蕭霁人呢。”
“大公子早上才走,昨晚怎麼攆他都攆不走,還不讓我進内室。”梅香委屈地癟嘴,告狀道,“娘子,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過分。太專斷獨裁了,日後若是真的嫁給他,娘子,你就要被他管的死死的了。”
秋長歌彎眼笑,蕭霁的脾氣比她想象的要好,至少梅香還全須全尾地站在這裡,而不是棄屍亂葬崗。
“他脾氣這樣壞,又是主子,你以後莫要惹怒他。”
“是,娘子。”
梅香心想,大公子那種樹葉掉下來都怕砸到腦袋的人,她說幾句也不會拿她怎樣。
秋長歌起來洗漱,見外面放晴了,心情也極好,她這病秧子身體隻要睡眠夠,第二日就跟沒事人一樣,這樣的身體也挺好,有一種到了極限就自動關機續航的感覺。
“秋娘子在嗎?”雪鸮笑眯眯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梅香打起簾子出去,沒好氣地說道:“什麼事情?”
雪鸮:“公子讓我送合婚的庚帖來。”
跟着庚帖一起來的,還有早上才去采買的果子、糕點、錦緞、喜被什麼的,反正公子覺得要買什麼,他就去采買。這才是剛開始,後來他就怕公子将自己的家當都送給了秋家娘子。
梅香見他帶了不少東西來,喜笑顔開,難得給了一個好臉色:“進來吧。這是我家娘子的庚帖得要問過了秋姨娘才曉得。”
雪鸮微笑:“不急的。”
廢話,能不急嗎?哪裡有人頭天定親,第二日就送合婚的庚帖,如今二郎君也回府了,公子那臉陰沉的他都不敢近身,還是趕緊把親事都定下,免得夜長夢多。
梅香見他帶來的都是果子吃食,還有喜被和幾批上等的錦緞,瞪大了眼睛:“你家大公子不會是去打劫了吧?”
雪鸮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些都是老太爺賞給我家大公子的。”
也拿老太爺出來頂鍋。反正秋家娘子也不會真的去問蕭家老太爺。
梅香:“我說呢。”
雖然如此,梅香還是很開心地進了屋子,悄悄地在秋長歌耳邊說道:“大公子讓人送合婚的庚帖來,還送了好些東西,就是送的不得門路,哪裡有人不下聘禮,直接來送合婚庚帖的。大公子還送了喜被和錦緞。”
梅香打趣地笑,這大公子蔫壞了點。喜被是要蓋的,錦緞估計是給娘子裁新衣裳的。想的還挺周全的。
秋長歌扶額:“你将東西登記入冊,然後都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