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泰安帝于草莽中起義,攻入盛京
,推翻了舊制,彼時内憂外患,帝膝下無子,便立了其弟,也就是當今聖上慶王為儲君。等到泰安帝坐穩了皇位,慶王在朝堂的勢力也漸大。
尴尬的是,慶王當了十幾年的儲君之後,泰安帝生下了一位天資卓絕的皇子,朝堂上漸漸有了不一樣的聲音,要求廢掉慶王的皇儲身份,改立皇子為太子。
這江山是傳給兒子還是傳給弟弟,一時之間難住了泰安帝。那時他還小,隐約記得那幾年家中氣氛很是凝重,朝堂上更是争吵不休,直到那年除夕夜宴,藩王作亂,攻入盛京,泰安帝駕崩,皇子下落不明,慶王手刃了作亂的藩王,如願坐穩了皇位。
關于泰安帝之子的事情,民間一直衆說紛纭,有人說皇子殿下早就葬身火海,也有人說皇子殿下并未死,隻是流落了民間。
當今陛下為了皇室正統和自己的名聲,也一直沒有立皇太子,揚言要找到其侄子,将兄長的江山還給侄子。
蕭茗本沒有想起這些事情,隻是今日喝酒聽到祖父感慨了那一兩句,突然意識到,或許他們所有人都猜錯了,祖父當年是誓死追随泰安帝的,這些年來從不站隊,并非是明哲保身,而是另有想法。
蕭茗被自己一閃而過的念頭驚到了,随即覺得有些荒謬可笑。就算當年泰安帝之子沒有死在那場宮廷叛亂中,十多年過去了,驚才絕豔的皇子殿下大約也泯然于衆了。
那位殿下出現在盛京,身份公之于衆的時候,估計就是他人頭落地的時候。權力之争,從來殘酷。
蕭家老太爺驚道:“你是從何處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言的?以後在家中休得胡說,免得惹禍上身。”
蕭茗低頭:“是,祖父教訓的是。”
他給老太爺又添了一杯酒,淡淡笑道:“祖父,不說那些朝堂事了,聽說三弟和四弟因為打架鬧的滿城風雨?孫兒這次回來,一定多約束弟弟們,不讓他們給家中添亂。”
祖父的态度已然明了,蕭府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和皇室聯姻的。此次回盛京,他也可以少一樁糟心事了。
老太爺提起這樁事情就頭疼,說道:“你多費費心,懷玉那孩子被寵的無法無天,是該好好收拾了,至于宣兒,他爹娘從小就不在身邊,我對他心中有愧呀。”
蕭茗:“聽說是因為一位借住在家中的女娘?”
他狀似無意地說道:“祖父,既是四弟喜歡,不如讓四弟納了那女娘?”
老太爺酒過三巡,已然有了醉意,擺手說道:“不成,不成!”
蕭茗:“為何不成?”
老太爺沒有回答,鼾聲響起,已然酣然入睡。
蕭茗喚了兩聲,不知道祖父是真睡還是假睡,将杯中的酒飲盡,喚人進來服侍祖父休息。
蕭茗看着外面深濃的夜色,捏緊手中的酒杯,祖父心底終究是有那個私生子的吧!這些年放任不聞不問,也是變相地保護。
所以就算三弟和四弟打的頭破血流,也争不過那個私生子。
他眼眸眯起,蕭霁,或許他該稱為小叔叔。他真的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嗎?這些年沒有過半點懷疑嗎?
第829章
合婚庚帖
秋長歌昏迷之後并非完全沒有知覺,迷迷糊糊間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梅香氣鼓鼓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大公子,我就去廚房燒個熱水的功夫,你就帶我家娘子去哪裡了?娘子好端端地去,昏着回來。”
“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能背着我家娘子呢,就算日後要成親也不行……”
這小丫頭叽叽喳喳的,像是一隻吵鬧的小麻雀。
秋長歌想叫她别說了,要是惹怒了蕭霁,沒準等她醒來,她屍骨都涼透了。
路有點颠簸,颠的她想吐,她皺了皺眉,對方似是察覺到了,放緩了腳步,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