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哪裡會追究她這點錯處,笑道:“快去前廳看看老太爺和老爺們,催促一下,準備開席。”
此事徹底掀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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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家宴吃的十分割裂。蕭家大房因嫡子回來,春風得意,二房因獨子不成器索性不說話,三房老爺夫人還在外地,忽略不計,四房無子,四房老爺八面玲珑地附和,于是幾房對比鮮明。
同為長房子嗣,蕭茗衆星捧月,蕭霁無人問津。
秋長歌見他怡然自得的模樣,尋思着他可能更喜歡狗不理的狀态,索性也就低頭吃飯。
不過席間,她還是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蕭家老太爺幾次若無其事地看蕭霁,那眼神完全不像是多年不聞不問的模樣。
朝堂上的兩朝元老,蕭府大相公對這個庶長孫很是關注。
反觀蕭霁,垂眉順眼,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宛如局外人。
好在一頓磨人的午宴終于吃完了。老太爺和幾位老爺去書房喝茶,女眷們說着貼己話,小輩們就顯得無所事事起來。
秋長歌正準備溜回去睡午覺,那邊蕭家老太爺卻派人來請她去書房。
她一臉問号地看向蕭霁。
蕭霁淡淡說道:“無事,放心去。祖父人很好。”
秋長歌點頭,随着老仆人去清風堂。
清風堂内,蕭家幾位老爺都不在,隻有老太爺和嫡孫蕭茗在,除此以外,再無他人。
蕭家老太爺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精神卻很好,休沐在家隻穿着居家的寬袖襦衫,唯有目光透着睿智柔和。
縱橫朝堂多年的大相公絕非等閑之輩。
秋長歌上前行禮。
老太爺笑道:“秋娘子無需多禮,今日冒昧請娘子前來是想問一下你和濟安的親事。”
蕭濟安?濟世安民?這個表字真的寄予厚望啊。原來蕭霁的表字是濟安。
秋長歌薄唇微抿,淡淡說道:“大相公請問。”
蕭家老太爺見她這般姿态,不卑不亢又沉穩雅靜,相貌身姿更是上上等,若非知道她的身世,還以為她出身世家大族。
老太爺欣慰地摸了摸胡子,難怪濟安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開口,就是為了娶這女娘。
“不知道娘子對我這庶長孫有何看法?”
秋長歌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這是來考察她來了。還以為蕭府大相公對蕭霁不聞不問,原來藏得深,另有深意。
“大公子極好。”
“好在哪裡?”一邊的蕭茗問道。
秋長歌垂眸:“好在為人不驕不躁,靜水深流,好在出身清貴,面對不公依舊有抗争的勇氣。大公子的好,唯有親近之人才能發現。”
蕭霁不完美,他有缺陷,他手握權柄,他身處黑暗,他是執刀者,但是這刀柄從來不是面對無辜百姓,也沒有對面蕭府那些欺淩他的人,她總覺得他的目光看的是頭頂的星辰大海,而非人間。
他對她也很好,百求百應。
蕭家老太爺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秋家娘子能看到真正的濟安,濟安的身份特殊,對于這門親事他雖然點了點頭,但是心中依舊有擔憂,現在看來,秋家娘子也不是一般聰慧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