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璧驚了又驚,覺得自己在他們面前就跟個三歲兒童似的。
“哥,你的意思是,四嬸去試探秋娘子時,秋娘子一個足不出戶來盛京不足一個月的小娘子從她幾句話中知道了四叔的身份和滿盤打算,然後借我的口來告訴你?
她不會知道你的身份吧?這絕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蕭璧覺得天塌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一定不是真的,哈哈哈,秋家小娘子怎麼會知道呢。沒準她就是随口說給他聽的。她怎麼會知道兄長的身份?
他爹都不知道!全家就沒有幾個人知道的。
可怕,太可怕了!
蕭霁也覺得有些意外,思來想去一定是那日在秋意居露出了馬腳,那日他消失在秋意居,雪鸮來的太快了,而且盤查時一直在拖延時間,以長歌的敏銳度,沒準會認出雪鸮來,那樣知道他的身份就不奇怪了。
這麼久了,她竟然什麼都沒問,知道他這樣可怖的身份竟然還願意和他議親。對于他是秋意居東家的身份,她也沒有追問過一句。
蕭霁眯眼問道:“長歌如何了?”
“秋娘子好得很,我去的時候她還在練字呢,院門關的緊緊的,兩耳不聞窗外事,哥,我覺得你不能因為喜歡秋娘子,就過度美化了她的智商,她一個青州來的小娘子怎麼可能會知道你的身份,就算知道你的身份,怎麼可能還敢跟你成親?
選誰都比選你強啊。”
蕭璧最後一句小的幾乎聽不見,他哥這身份太吓人了,一般小娘子不敢嫁的,秋家娘子怎麼可能心智近妖,這也太可怕了。
蕭璧見他哥陰沉的眼神,吓得舌頭打結:“話,我帶到了,我,我走了,哥。”
蕭璧落荒而逃,出了監察司,傻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看着後面人人避之如蛇蠍的監察司,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臉,錯覺,一定是錯覺。
這一定不是真的。
秋家娘子隻是一個柔弱不能自理,愛畫圖紙,愛研究魯班術的小娘子,絕對不會聰明到近乎妖孽的程度。
蕭璧摸着自己生疼的臉,覺得天還是塌了。
*
蕭璧走後,秋長歌洗漱完就睡下了。
夜裡萬籁俱寂,再也沒有昨夜那樣的喧嘩吵鬧,她一日沒出門,除了四夫人和蕭璧過來,再無其他人來探望。
蕭府此時自顧不暇,自然無人會關心她。她于蕭府,于這個世界而言,更像是過客。
她幽幽歎了一口氣,閉眼睡覺,睡的迷迷糊糊之間,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氣息侵入。
她剛一動,對方就察覺到,沙啞出聲:“是我。”
蕭霁撩開簾帳,沒有點燈,就着窗外的月光,靜靜地看着她。
秋長歌早就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這人慣喜歡夜裡出現,也不喜歡點燈,就喜歡坐在她床邊看她,換了旁人早就被他吓死了。
“下次來點燈。”她聲音沙啞,撐着身子坐起來。
“好,今日剛來。”蕭霁見她衣襟淩亂,發髻也散了開來,忍不住伸手将她的衣襟攏好,指腹隔着衣服摩挲着她的鎖骨,就沒拿開過。
對于這樣的親密接觸,她并不是很排斥,隻是皺了皺鼻子,說道:“味道好沖。”
蕭霁鳳眼微暗,收回了手:“我來時沖過澡了。”
他每次來她這裡,都是沖過澡的,想洗掉身上沾惹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但是她鼻子靈,無論他怎麼洗,她都能聞到。
蕭霁眸光微黯,她不喜歡的是他身上的味道,還是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