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先前在網上讀過基本設定,所以這些内容封不覺隻是掃一眼便看完了。本以為接下來菜單中的其他區域也會被解鎖,但菜單在大約十秒後自動關閉了。他主動再次喚出菜單,剛才是陰影的地方依舊沒有變化。
很顯然,這新手教程絕不是在漆黑的電梯裡看看文字和熟悉界面而已,否則在進入之前,系統也不會給出“驚吓值過高中斷教程”的假設。
果然,電梯很快停下了,四周的黑暗依舊,封不覺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忽然,燈光亮了一秒,僅僅是一秒,随即又立刻恢複了黑暗。
就在這一秒鐘間,封不覺的視網膜上,留下了一個足以讓人跳起驚叫的景象。
諸位應該還記得,這電梯有一面牆是鏡子,而在剛才燈光恢複的那一秒,封不覺看到鏡子裡竟然映出了兩個人影。
一個很顯然是他自己,而另一個……雖然隻是瞥到一眼,但封不覺基本能确定,那是個渾身血污的直立生物。
幹脆就一直黑着也就罷了,這樣故意讓人看一眼,還不如不看。
換了别人,剛才早就叫出聲來了,現在不是倒退着縮到電梯的牆角,就是瘋狂揮拳或踢打記憶中那血影所站立的位置。
封不覺卻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自言自語道:“嗯……既然是教程,那不太可能在一開始便把玩家投入必死的局面,最多就是損點生存值或者再吓吓我,接着應該會有什麼變故讓遊戲進行下去。”
念及此處,還真有一線光明照進了電梯内,并很快擴大。原來是電梯的門自行打開了,撲鼻而來的是一種腐敗發黴的氣味。外面是一條筆直的走廊,天花闆是木質的,兩側的牆上都貼着牆紙,牆紙上的花紋圖案頗為詭異,像人的眼睛;地闆上鋪着綠色的地毯,走廊兩側一扇窗戶都沒有,也沒有房門,隻是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盞燈光昏黃的壁燈。
走廊貌似很長,那些壁燈在遠處看起來似是米粒兒大小的黃光,可視距離不到二十米,再遠的地方便籠罩在陰影裡,隻有前進才能看清。
正常人恐怕還沒等電梯門完全打開,就側身沖出去撒丫子開跑了。封不覺卻不着急,對他來說,眼前這條幽幽之道,未必就比這個電梯安全。既然現在已不是漆黑一片,他便想轉過頭看清楚身邊的影子到底是什麼。
結果封不覺一回頭,就見一隻十指如鈎的血爪朝着自己的面門襲來。他一縮脖子,堪堪避過,半蹲着身子,竄出電梯,回頭再看,終于得見這影子的全貌。
那是個無皮血屍,就跟保健室裡的人體肌肉模型差不多,不過這個是活的,而且全身還在淌血。
電梯的門正在緩緩關上,血屍歪頭咧嘴,似笑非笑,目光緊盯着封不覺,在門即将關閉之時,它探出一隻手,從裡面擠了出來。
“按照一般的思路,這裡我應該逃跑……”封不覺想着:“不過這家夥也不像超強的樣子,要不要試試戰鬥呢……”
這時血屍正好走出電梯,立刻氣勢十足地咆哮一聲,揮手朝走廊的一面牆捶了一下,牆紙後厚實的木闆被瞬間擊碎,裡面潮水般“流出”了大概一麻袋量的蟑螂。
“算你狠。”封不覺見到這一幕扭頭就跑。
既然是新手教程,自然要引導玩家繼續下去,殺死玩家不是首要目的。血屍的這個動作其實是在浪費時間,明顯是為了讓逃跑的玩家多逃點距離。不過系統也考慮過其他可能,比如玩家吓癱在地沒走,或者有玩家在看清了血屍的樣子後企圖在有光線的地方和它拼命。在那種情況下,血屍的這個動作可以讓吓癱的人連滾帶爬地竄起來逃命,并且打消那些強硬份子的戰鬥欲望。
當然了,如果玩家吓得實在站不起來,或者非要玩兒命,那恐怕就得GAMEOVER,去重新生成一個随機的新手教程劇本了。
“首先,我八成是打不破牆壁的,其次,打破了也沒出路,第三,跟這怪物鬥就死定了,很好……”封不覺心裡默默整理着所确認的情況,看來在這新手教程裡,他沒有太多的選擇。
在經過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後,封不覺看到了走廊的盡頭,那裡有一扇門,看上去十分厚實的木門!
他一轉門把手,竟然打開了!他也沒時間考慮門的對面有沒有危險,隻能進去再說,因為血屍追得很近,不容他耽擱。此刻,封不覺明白了,剛才電梯門一開他就該跑,那才是通常選擇,逗留片刻使他現在的行動時間變得十分緊迫。
一閃身進了屋,把門一關,他發現門的背面居然有一根用來闩門的鐵條。封不覺毫不猶豫就把門闩上,幾乎在同時,外面那東西就開始撞門了。
封不覺沒有管它,轉身就開始環顧四周的環境。這是個大約十六平米的正方形房間,裡面什麼家具都沒有,隻有一盞壁燈,兩扇門,其中一扇正在被血屍撞擊,另一扇在房間對面的那面牆中間。
他來到唯一可逃生的那扇門前,拉了一下把手,發現已鎖死了。試着對門鎖處踹了一腳,似乎有點用,但他這腳的力量顯然不夠,估計得再奮力試個幾次才會有效果。
下一秒,遊戲菜單突然在眼前跳出,菜單中又有一個陰影區域被解鎖,顯示出一個數字,不過此刻是0:
“這時候給出技巧值的提示,是暗示有某種可選的捷徑嗎……”封不覺這時又順便看了看菜單裡自己的驚吓值,還是0%,完全沒動過。
他歎了口氣,回頭看着那扇正在被撞的門,鐵條已略微變形,看來撐不了太久。在這種怪物随時會沖進門來殺人的壓力下,旁觀者都不可能像他這麼冷靜。
封不覺又重新仔細看了看房間,這貌似空蕩蕩的屋子裡,果然是有提示的,在一面牆的高處,有一張牆紙翻下了一角,看上去并不很明顯,但認真觀察是不會遺漏的,封不覺踮起腳尖時,伸手正好能抓到那個角。他把牆紙撕下,果然在後面的木闆上,用血畫着一個符号,符号的樣子是一個圓圈,連接着一個“蔔”字的形狀,應該是個鑰匙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