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兒有兩種時間?一種是我所經曆的時間,另一種是這個地方的時間?”封不覺說道。
“無論你在哪一條時間線上到達九十二分鐘,都會毒發身亡。”拉比特接着他的話道。
封不覺沉默了足足一分鐘,才重新開口:“我如果從這些走廊再回去呢?”
“從末端穿過走廊到達首端,無論走哪一條,你都可按照這個牢房的當前時間,回溯二十三分鐘,但是……在那基礎上還得加上你通過走廊的時間。”奧爾登回道。
“現在是牢房時間第七十九分鐘,假設我跑完其中一條走廊需要十五分鐘,那麼我從這兒跑回‘首端’,出門後就是……第七十一分鐘?”封不覺問道。
“沒錯。”拉比特又接道;“不過,首端的時間其實并不重要,隻要你從首端進入走廊,時間就會按照走廊末端的時間計算,比如你到達了第九十分鐘的首端房間,也不必驚慌,隻需沖入第一條走廊,那麼你的時間就和第二十三分鐘的牢房同步了。當然了,若你在跑完整條走廊之前折返回去,那麼時間就從你離開首端房間的那一刻計,并與你在走廊裡花去的時間相加。”
“這麼變态的設置,是你這隻兔子想出來的?”封不覺問道。
拉比特一拍桌子,“我警告你,三十二分鐘的瘋不覺先生!你現在正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封不覺聽完規則後也明白,按照地圖時間,自己應該是不會死的,隻要跑幾個來回,他就可以到達二十三、四十六或六十九,并加上跑步消耗後的某個時間點。關鍵還是他本身所經曆的時間,以這個時間為标準,失敗條件依然沒變,他還是會在九十二分鐘時毒發。
拉比特的話還沒完,他接着道:“很明顯,我和奧爾登是在幫助你,否則也不會告訴你這些。”他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按了個開關,同時說道:“設置這個遊戲的人,是他!”
這一瞬,拉比特背後四個囚室中的一間,亮起了燈光。在那漆黑的囚室中,從正上方投下了白色的錐形光線,照亮了屋内的景象。
囚室的地闆是水泥的,三面牆和天花闆也是,透過鐵栅欄,可以看到囚室正中,擺着一張凳子,凳子上,坐了一個小木偶,一個穿着西裝、打着紅色領結的木偶。
木偶的臉呈申字型,慘白、陰森,黑色的頭發裹在腦袋上。他用自己那雙紅黑相間的眼睛,正瞪着牢門外的三人,或者說一人一兔一怪……
封不覺當時就拔出手槍走了過去,隔着牢門的鐵栅欄,用槍指着那個在《電鋸驚魂》影片中時常出現的木偶,語氣很認真地說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那木偶的腹中發出了沙啞低沉的,仿佛錄音般的說話聲,不過它的嘴也在動着:“扣動扳機,你也不能真正地将我殺死,而且這樣做,對你正在進行的遊戲也沒有任何幫助。”它的脖子竟然轉動了一下,将臉轉向了拉比特所在的方向:“另外,即使我成了囚徒,憑你,也沒有處置我的資格。我說得對嗎,拉比特?”
第174章
卑鄙的我(六)
“不要擺出有恃無恐的樣子。”拉比特對那木偶說道:“不過……你說得對,我不會讓這個旅行者殺了你的。”它又轉頭對封不覺道:“你,先去把他給我抓來再說。”
“把‘他’給你抓來?”封不覺瞥了木偶一眼,又重複道:“他?”
拉比特回道:“我在第四十一分鐘,已經把我擁有的那瓶藥劑給了你,你也是在那個時候,把他給抓來的。”它指了指第四條走廊:“當時你是從那裡過來的。”
系統提示在此刻響起,封不覺打開遊戲菜單,看到了原先那條的下級菜單中,多了一條任務
封不覺仰起頭,深呼吸一次:“我有個假設,假如我現在回去,把他抓過來,在第四十一分鐘把他交給你,然後,我不拿藥劑。”他停頓了一秒:“那麼,此刻的事情,會不會發生改變?”
拉比特道:“你是說,如果你那樣做了,此刻我手上的藥劑就應該還在對吧?”
“是的。”封不覺道。
“可是,你已經拿了。”拉比特望着封不覺的眼睛:“你能明白嗎?”
封不覺愣了幾秒:“你是說……”
“因為你在那個時刻拿了,所以你才會在這個時刻問我這個問題。”拉比特回道:“按照另一種可能推演……假設你那時沒拿,那麼我就會把藥劑交給這個時刻的你,但即使那樣,你還是必須去抓住比利,因為如果你不抓,這個時刻我的囚室就會是空的,我便不會把藥劑給你。此處陷入悖論。
而如果你照常去抓了他,回到四十一分鐘,就存在兩種可能,第一種,是你拿了我的藥,那麼前一個你的行為和存在就會被否定。”拉比特道:“而假如你不拿……”
封不覺接道:“正在和你讨論這個問題的我,也就被否定了。”
拉比特舉起手:“考慮一下吧,如果你選錯路,緻使時空悖論的出現……”
“遊戲就會直接失敗……”封不覺沉吟道,他又轉頭看了看那個木偶:“我真他喵的想跟你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