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頁)

  “這種房門,有兩種鎖法。第一種是……門内的人,在門關閉的情況下,逆時針轉動鎖背面的銅帽形門闩;第二種是……門外的人,在門關閉的情況下,用鑰匙在外面倒轉兩圈。”封不覺解釋道,“發現屍體的卡蘿爾夫人,是因為房門鎖着,叫門也沒人應,才會用鑰匙去開門的。”

  斯科菲爾德想了想,接道,“也就是說……在屍體被發現時,那間屋子的門窗都是從裡面被闩上的狀态。”

  “封閉的空間内,隻有死者一人,沒有第二人,但死者的死狀卻顯示不是自殺所緻。”封不覺道,“這種案件中,兇手使用的手段,就構成了密室殺人。”

  斯科菲爾德應道,“哦……”他頓了一下,疑道,“等等,以眼前這件案子來說……如果兇手也有鑰匙呢?”

  “您來之前,我已經在走廊裡詢問過衆人幾個問題了,關于這點,我當然也問過。”封不覺回道,“這棟宅子裡,每間房都有兩把鑰匙,一把常用的,一把備用的。

  備用鑰匙全部串在一起,由管家亨德森先生貼身保管。我已經看過那串東西了,鐵環是做死的,上面的鑰匙皆無法單獨取下,簡直像是中世紀的地牢鑰匙似的……

  由于亨德森突然發病昏倒了,目前備用鑰匙暫由科爾斯頓老爺拿着。”

  “而常用鑰匙,都是單獨的一把。”他說着,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鑰匙,“這就是我所住客房的常用鑰匙,我在房間裡一張桌子的抽屜中找到的。”他頓了一下,接道,“那些平日裡空置着的房間,女傭會定期打掃,所以通常都不上鎖,鑰匙也就直接放在屋裡。”

  封不覺說話間,已來到了别墅後方,他轉過一個彎後,繼續說道:“既然案發那個客房的常用鑰匙在卡蘿爾女士手裡,那麼兇手擁有鑰匙的情況,就有三種……一,兇手就是管家亨德森;二,兇手從管家手中偷走了備用鑰匙,殺完人鎖完門之後,又物歸原主了;三,兇手設法複制了一把常用鑰匙。”

  斯科菲爾德道:“嗯……您判斷這個房間是密室,也就是說,您認為這三種情況都不太可能嗎?”

  “對。”封不覺回道,“首先,第一種情況,亨德森管家就是兇手。”他開始逐一解釋,“這可能性幾乎是零……因為那老頭兒在看到屍體後直接就吓得心髒病發、險些完蛋。當時我與他近在咫尺,旁邊又有醫生在。如果那是裝出來的,那亨德森先生就能拿奧斯卡獎了,而且鮑威爾醫生也成了他的同謀。

  當然,還有一種比較極端的假設——精神分裂症。比如……殺人的是亨德森管家的另一個人格,而主人格對此一無所知之類的。”

  “嗯……原來如此。”斯科菲爾德點頭道。

  “第二種情況,可能性同樣微乎其微。”封不覺接着道,“因為這種做法的風險和難度都極高,偷鑰匙時被發現也就罷了,如果在還鑰匙時被發現,那殺人的事情等于是一并敗露。而且從兇手偷走鑰匙直到暗中歸還的這段時間内,亨德森管家随時都可能發現備用鑰匙丢失。這段時間恰巧是兇手行兇的時間,如果案發後亨德森把這個情況跟警方一說,那布置密室也就毫無意義了。”

  沒等斯科菲爾德回應,覺哥便緊接着開始說下一條,“第三種情況的可能性倒是大一些,但是……”他忽然停在了一棵樹前,擡頭張望了一陣,才接道:“……但是丹尼斯夫婦每年來别墅的次數有限,而他們每次來時,所住的客房并不是固定的。因為卡蘿爾夫人比較挑剔,在不同的季節,她會選擇不同的房間朝向。

  兇手不可能預測到他們今次到底入住哪個房間,因此……如果是第三種情況的話,就說明……除了那些常年有人住的房間以外,兇手把其餘所有房間的常用鑰匙都偷出去備份了一把。

  而他、或者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在某一天,在殺死丹尼斯後,将房間僞裝成密室。”

  “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了。”斯科菲爾德接道。

  “技術上來說是可行的,風險也不算太大。”封不覺道,“隻是實際發生的可能性很低,而且……其目的性暫時成謎。”他繞着眼前的大樹轉了幾圈,又朝别墅的二樓窗戶望了一眼,然後便繼續朝前走去,“綜上所述……讓我們姑且把兇手擁有鑰匙的情況排除,再去考慮,還有什麼方法可以完成這個密室呢?”

  覺哥的語氣像是老師問學生,但他眼前那位五十歲的警探大叔卻是滿不在乎,一臉虔敬地問道:“想必和那窗沿上的血迹有關吧?”

  “其實方法很簡單,用一根比較堅韌的線即可完成。隻要實驗個一兩次,這棟房子裡所有帶窗戶的房間,都可以這樣玩兒。”封不覺擡手示意了一下别墅的方向,“外面我已經看完了,我們進屋吧,我去給您演示一下。”

第012章

案件重演

  十多分鐘後,封不覺領着斯科菲爾德和那名原本守在别墅外的警員,來到了自己的客房,準備進行密室布局的演示。

  這間房基本就是案發現場的鏡像,除了布置完全對稱之外,門和窗的結構、材質也都是一緻的。用來做案件重演是再合适不過了。

  斯科菲爾德自然是滿懷期待的,他想親眼看看這位名偵探要如何破解眼前的迷局。

  封不覺剛才已經在征得屋主同意的情況下,去雜物室裡弄了個類似兇器的物件——一根斷了的琴弦,此刻他将其拿出來,走到房間中間,回頭對兩名警員道,“既然條件充分,且不會破壞到真正的現場,不如我們先來重現一下犯罪經過吧。”

  “就是說……”斯科菲爾德應道,“由我們三個把案發的經過重新演一遍?”

  “兩個就可以了。”封不覺道,“我來演兇手。”他将目光投向了斯科菲爾德身旁的那名警員,“這位……”

  “鄧普迪,先生。”鄧普迪警官用手微微擡了擡自己的帽檐,自我介紹道。這是個頗為高大的青年警員,和丹尼斯留着一樣的小胡子,不過相貌和氣質就顯得平易近人許多了。

  “鄧普迪警官,你的體型和被害人比較接近,就由你來扮演一下死者吧。”封不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