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剛才的任務完成,封不覺身上的痛苦感覺驟輕,雖然他依然有點隐隐作痛的感覺,但比起剛開始時可舒服太多了。要比喻的話,簡直是上吊和帶頸箍的差别……
他看了五六分鐘,肥皂沒什麼特别的,表面沒有花紋,味道也不是很香,感覺像是最原始的那種洗衣皂。蠟燭也是很普通的蠟燭,這兩件物品上都沒有刻字。
“嗯……特殊的就隻有這把梳子嗎……”他再次拿起了那把小木梳子,全方位地看了一下,除了适才看到的A.A字樣以外,他有另一個發現……這把梳子上殘留的頭發,是金黃色的,看上去是短發。
“先前那個把我拖進來的矮小男人,頭發是棕色的……”封不覺一邊回憶一邊念叨:“是這間囚室裡的其他犯人曾經用過的嗎……”
他思考着,視線也在緩緩移動,當他的目光掃到床旁邊的牆壁時,又有了新的發現……
“哈,看來這兒關過的人不少啊……”
第239章
兄弟(二)
床所倚靠着的那面牆壁上,有許多淡淡的刻痕,刻的都是同一種圖案……四條平行的豎線,加一條劃在這四根線上斜線。
這通常是被拘禁的人用來計算日子的一種記号。假如是中國人,可能會刻“正”字,不過眼前的牆上,畫的都是這種四縱一斜的标記。
“嗯……光是在牆上刻過記号的人,也不少于六個……”封不覺的視線在那些痕迹上遊走着,口中念道。
得出這個結論并不難,雖然隻是刻線,但不同的人,刻出的深度、長度、角度,都不一樣。而且,為了防止和别人刻的記号弄混,每個人刻的記号,都和他人的記号間隔着一段距離。
“想在這樣的石牆上留下刻痕,用指甲是辦不到的,得有工具才行。”封不覺跪坐到床上,靠近牆壁,用手掌去觸摸和感受那些痕迹:“這些人用的都是同一樣東西……”他又環顧了一下房間:“而且那樣東西此刻并不在這個房間裡……”一個答案在一秒間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是餐具嗎……”
他又細緻地将整個房間的四壁、天花闆、地面全都掃視了一圈,“嗯……所有的刻痕都在床旁邊的這塊牆壁上,而其他地方一個都沒有……”
“假設他們隻有在吃飯時可以拿到餐具,且吃完以後必須把餐具和盤子一同交還出去,否則就會受到某種懲罰。”封不覺分析道:“那麼,刻這些痕迹的時間,就是他們的用餐時間……”他又将視線投向了那些刻痕:“因為坐在床上吃飯,所以吃完後就順手在旁邊刻了嗎……”
“不對!”封不覺即刻否定了這個推測。
他快速來到了鐵門邊,先是透過上方的鐵窗朝外面張望了一下。門外的走廊鋪着木地闆,兩側也是石牆,天花闆的高度比這間房内的略高一些。在牆壁和天花闆的夾角處,每隔一段都裝着一根日光燈管。從囚室往外看去,可視範圍内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事物,而二十米以外的地方,便昏黑難辨了。
粗略地張望了幾秒後,封不覺立即趴到地上去觀察鐵門下方那個長方形的口子,他幾乎把臉給貼了上去,還用鼻子嗅了嗅氣味,最後用手去摸了一下那開口的邊緣,又舔了舔手指……才滿意地站了起來。
“送飯口的上下緣都沾到過食物,說明确實有人在使用這個口子進行傳遞。”他的視線又投到了距離自己最遠的那個屋角,“而排洩用的塑料桶被放在房間另一邊的角落……”他回到床邊,思索道:“囚犯的活動範圍明明覆蓋了整個房間……既可以去門口拿到食物,又可以去另一側的屋角方便。如果這些記号是用餐具刻的,他們完全可以刻在任何一面牆上。”
“那麼……假設根本沒有餐具這種東西……”封不覺又站了起來,立于房間正中,擺出工藤新一的招牌動作,一手托肘,一手扶着下巴。
他望着門口,眼中仿佛在重現過去的片段一般。在其腦補的畫面中,那個口子裡被遞進來的隻有一個面包,和一個盛着湯水的塑料盤。
“嗯……應該是沒有餐具的可能更大。”封不覺又将視線投向了牆上的那些記号:“好吧,那這些是用什麼刻的?而且必須刻在這面牆上……”
排除了錯誤的假設,答案就在眼前。
腦中靈光一現,封不覺的嘴角也浮起一絲笑意,他上前一步,将床單(注:這張床上的床單和床墊是同一件東西)撩了起來,看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這張床是一個整體,任何一個部件都無法拆分,四條腿都焊死在地上。床的支架完全是鐵制的,其床闆也不是木闆,而是纏繞在一起的金屬彈簧。
不過在這些彈簧中,有幾根已經斷裂,雖然不能将這些斷開的金屬彈簧從床闆上完全扯離,但可以牽着其斷出來的那一頭,使其彎折到牆壁處,用來刻記号。
“難怪刻痕都在床邊的牆上,而且都在一定的高度以下。由于那些彈簧條另一端的牽扯力,他們也沒法兒穩定地寫字,隻能勉強刻直線。”封不覺花了五分鐘,推測出了刻痕的來曆。對他來說,這種觀察環境、收集信息、推理并解決問題的過程,簡直是快感無限……讓他把身體上隐隐的痛感都給忘卻了。
“這間屋子沒有窗戶,無法看到日出日落,被關在這裡的人要判斷過了幾天……必須依靠感覺、生物鐘,并以外面的人給自己送飯的次數為佐證。”封不覺來回踱步起來:“而且這刻記号的工具,不太容易找到……”他若有所思道:“嗯……看來這間屋子裡被關過的人遠遠不止六個。隻是在衆多的囚徒中,僅有六七個人,頭腦還算冷靜、思路也比較清晰,且沒有放棄求生。”
“刻痕都在第九道時停止,說明這些人在此待的日子都不超過十天。他們看到前人刻下的痕迹,應該也能推斷出……在第十天,或者第九天的晚上,肯定會發生些什麼。以眼下的氛圍來看,1%的概率是被釋放,1%的概率是換房間,剩下98%就是被幹掉……”封不覺冷哼一聲:“哼……饒是如此,他們所能做的,也隻是在牆上記錄自己被囚禁的天數而已。”
他走到牆邊,倚了倚自己的身高,“沒有劇情簡介,就無法确定我在扮演的是瘋不覺,還是别的什麼人……嗯……身高好像差不多啊。”他将手放在與自己頭頂平行的高度,靠在牆上,然後目測了一下,應該就是一米八左右,“服裝是我自己的,行囊欄……”他随即看了一眼遊戲菜單,行囊欄裡的手電筒、SCP-500、Moxxi小姐的壞脾氣、生存值補充劑全都變為灰色,成了不能取出的狀态,“切……果然。”他不爽地道了一聲。
“好吧……讓我想想……片頭CG裡拖着‘我’的那個家夥,目測隻有一米七不到,可他單手就能拖動一個一米八的成年人,看上去也并不費力。”封不覺揣測着BOSS的實力:“那肯定是超過普通人的戰鬥力了……至少力量方面,和我這27級的玩家差不多。如果那家夥控制這些囚犯的夥食,讓他們每天隻吃一頓,那他完全可以在不用武器的前提下就壓制住這裡的所有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