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匪徒的手正在不住發抖,影響了上子彈的效率,他就怕對方立刻沖過來。現在封不覺告訴他要數十下,他反而心寬了一些,覺得自己賺到了一些時間。
“一、二、三、四……”封不覺一秒數一個數,時間掐得十分精确,在數到七的那七秒間,他做了以下幾件事:收起沖鋒槍、從行囊取出、從榴彈匣裡取出一枚、收好、拉開手雷的引信并掄起一臂、對準了六七米外那個沒有封頂的隔間……
“八……”封不覺數到這個數的時候,就把手雷給扔出去了。
手槍匪徒這時已經上好了子彈,大口地喘息着,并自言自語道:“冷靜,我能行的,那家夥已經受傷了,隻要我沖出去,動作快些……”
咚,咚,啪,咕噜噜……
這是手雷從隔間上方被擲入,反彈兩次後落地的聲音。
手槍匪徒看着腳邊那枚已經被拔掉引信的手榴彈,在大腦短路了一秒後,他說出了此生最後的一句話,千言萬語,用四個字母就能概括出來:“法克。”
……
砰!一聲巨響。
縱然隔着封閉的鐵門,爆炸的動靜還是難以掩蓋的。
“裡面在搞什麼?先是槍響,現在又有東西爆炸了,這是恐怖襲擊嗎?”克萊普頓再也等不下去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四分鐘,但他還是拿起了電話,并且對監控車裡的同事們做了個手勢。
嘟——嘟——嘟——
“人質沒事。”封不覺拎起電話直接說道,“但時間還沒到,警官,我讨厭沒有時間觀念的人,為此你得再等上十分鐘,從此刻開始重新計算。”他根本不給對方插話的餘地:“如果你再提前打進來,提前了幾分鐘,我就殺幾個人質。”他說完,粗暴地挂斷了電話。
……
銀行大堂内,人質們依舊沒從地上起來,因為封不覺殺完三名匪徒後,順勢繳獲了沖鋒槍匪徒身上的兩把槍,将劫持繼續了下去……
“女士們,先生們。”封不覺一邊說着,一邊拖着瘸腿,來到了櫃台後面,把裝錢匪徒的那把槍也收了起來,“從現在起,這裡由我說了算。隻要你們配合我的行動,就沒人會受傷。
如果一切順利,幾個小時後,你們會坐在餐桌前,與家人共享晚餐。運氣好的話,在場的已婚男士們,今晚還可以重逢闊别已久的性生活。”他的語氣仿佛是在和一群熟識的朋友們開玩笑,絲毫聽不出恐吓的意味,“但是,假如有誰拒絕與我合作,甚至是企圖妨礙我……”他将一個帶輪子的辦公椅推到櫃台外側,坐了上去,端着槍道:“我就對着所有視線中的活物掃射,直到彈藥耗盡為止。”他停了幾秒,掃視了一圈人質們臉上的表情,再道:“明白了嗎?”
人質們可萬萬沒想到,剛死了三個笨賊,又冒出個反人類的瘋子。沒有人敢迎上他的目光,也沒人敢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有些人質已是帶着哭腔在默念上帝保佑了。
“OK,現在,那位穿米色外套的女士,對,就是你。”封不覺道:“請擡一下頭好嗎?”
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金發女郎,身材和相貌倒是普普通通。其臉上妝已經被哭花了,胸前的衣服上還沾了些嘔吐液。她聞言後,擡起頭來看着封不覺,滿臉懼色地回了一句:“請……請不要傷害我……”
“放心,女士,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封不覺說道:“我注意到,在你左手邊的地上,有一個棕色的手提包,我想那是你的東西吧?”
那女人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包,然後回道:“是……是的……想要什麼你可以拿去……隻是……别傷害我。”
“我想問一下,女士,你今天帶化妝包了嗎?”
“什麼?”她聞言本能地一愣,但又生怕回答慢了會激怒封不覺,所以立即接道:“對……帶了。”
“你的化妝包裡,有沒有修眉毛的鑷子?”
“是的……有。”
“那麼,請你現在過去,打開那個包,再找到你的化妝包,把鑷子從裡面取出來,交給我。”封不覺頓了一下,補充道:“别着急,沒有人催你,我可不希望你因為慌張把東西翻亂了。”
那女人很快就拿到了鑷子,戰戰兢兢地交給了封不覺。
封不覺接過東西,微笑着說道:“謝謝,請回原地趴好,讓我看到你的手。”
待她趴回去後,封不覺又轉頭找到了那位秃頭經理,說道:“經理先生,請你也過來一下。”
銀行經理左顧右盼一番,沒人有反應,看來就是指他了,他隻好站起身,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