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裝大漢B得令,挪開了壓在金面愁脊柱上的膝蓋,将這厮提起來就走。
“不……不要!”到了這會兒,金面愁終于知道怕了,但求饒……無疑是為時已晚。
“且慢。”不料,這一刻,封不覺卻忽然出聲,試圖叫注西裝大漢B。
隻是……西裝大漢B并沒有理覺哥,這家夥好似完全沒聽見般,用自己那鋼筋一般的胳膊箍着金面愁的脖子往外拖着。
“慢着。”兩秒後,主辦者又出了一聲,這回,西裝大漢B才停下了。
“烏鴉先生,難道你還有什麼意見嗎?”主辦者問道。
“沒有沒有,我隻是……還有幾句話想跟金面愁交代一下。”封不覺說着,已邁開步子,來到了金面愁的跟前。
後者此刻的表情,基本已經和自己所戴的面具差不多了。
“烏……烏鴉先生……”金面愁帶着哭腔,對覺哥道,“你幫我說說情!我給你三……不……五萬!”
覺哥無視對方的讨饒,自顧自地言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能在第一輪就猜到1A5B?”
金面愁被問得一愣,木讷地回道:“為……為什麼?”
“其實很簡單……”封不覺道,“我猜的。”
“那不可能!”金面愁幾乎是本能地回道。
“不,那很容易。”覺哥道,“首先,你一定寫了1,這是我‘看’出來的,因為寫1這個數字時,運筆的動作十分明顯,我可以确定,答案中肯定有一個‘1’。”
“其次,你一定也寫了8和9,因為你知道我的猜解習慣是從六個0開始向後延,如果答案裡不含8和9,就可以幫我節省一輪;至少在我還沒有做出‘七個回合’宣言的時候,你的這種想法是合理的。”
“而接下來,就是單純地猜了……”
“由于工作原因,我對很多解謎相關的事物做過研究,我曾在一份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資料上見過……人在随機寫數字時,最常寫的三個數字就是3、5、8;雖然我也不确定那份資料的可靠性,但反正也是猜,我沒有必要去‘确信’什麼;再者,此前我和淨先生的對決中,他寫的數字裡也包含了這三個數,某種意義上也算一種佐證。”
“總之,到此為止,我就有了13589這五個數。”
“接着……我便考慮到了‘重複數’。加一個重複數會增加答案的迷惑性,這點你是很清楚的,我認為你不會放過,而這個重複數會是哪一個呢?如果參照我的猜解順序……那選擇9的話最好,這能保證我直到第九輪時才試探出全部的六個數。”
“于是,我就寫上了——這就是這個答案的由來。”
“不……”金面愁結結巴巴地念道,“……不!你騙我!不可能這麼湊巧!猜1、8、9、9的理由還站得住腳,但3和5……”他吞了口唾沫,“你這種猜法,猜中四個以上的概率是很高,但全中的話……”
“我也沒打算全猜中啊。”封不覺道,“我原本的打算,就是‘在第一回合猜中四到五個數字’,隻要做到這點,我的計劃就已經是成功了。”
這句話,宛如一道利箭,穿過了金面愁的心髒,讓他全身的血流都為之一滞。
“你……你本就沒打算完成這局對決……”數息的思索後,金面愁喃喃接道。
“你終于明白了。”封不覺平靜地應道,“如我此前所說,你是個‘二流’。三流和二流的區别就是……前者是能力太差,而後者則是自以為是。因此,與三流相比,二流反而更容易被‘植入想法’。”他聳聳肩,“實話告訴你,我……從來沒打算作弊,我隻是通過‘此前的種種表現’,給了你一種‘我一定作弊了’的認知。而在情急之下,你便做出了‘自尋死路’的反應。”
金面愁聽到這句,又意識到了什麼:“難……難道!你在和淨先生對局時,就已經在……”
“是的。”覺哥笑了,“那個時候,我便已‘布局’完畢;當衆詢問裁判有關‘作弊’的問題,就是考慮到……此後的對決中,我有可能遇到一些在‘計算的領域’中十分出色的對手,這時,我埋在對手心中的……‘隻要出千不被抓就能安全過關’的這塊陰影,就成了我在心理戰中無堅不摧的利刃。”
驚愕、絕望、恐懼、不甘……
封不覺的理念在空氣中靜靜流淌,他讓金面愁體會到了一種複雜的、難以言語的挫敗感。
片刻的沉默後,金面愁重新開口了:“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五年也好、十年也罷……我會從還清債務,東山再起!到時候,我還要在賭桌上……向你複……”
“哼……還真是天真啊。”封不覺冷笑,打斷道,“‘總有一天’?‘東山再起’?呵……在失敗時說出這種話的人,恐怕隻會漸漸習慣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