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麼個陌生的新面孔,封不覺勢必要試探和觀察一下。因此,他從四天前起,又一次停掉了自己的安眠藥(從第三十七天開始,覺哥就開始正常吃晚飯,不再裝睡),以便在檢查身體時獲取更多關于張醫生的情報。
結果,這幾天下來,覺哥連一句有用的話都沒聽見……
以前,袁醫生偶爾還會在檢查病人的身體時順便問問護工病人的情況,可如今的張醫生……完全不管那些;覺哥這四天裡聽到最多的話就是“這種事兒找個護士來做不就完了”之類的抱怨,聽那意思,讓他張某人來幹這些,頗有明珠彈雀、牛鼎烹雞之意。
不過……今晚,張醫生卻是很偶然地注意到了一件事。
“诶?我說……3232他……是不是壯了?”
這句話一出口,封不覺的心跳和呼吸一下子就上去了,還好此刻對方沒有用助聽器在聽他的胸腔,而是在測量血壓;要不然覺哥裝睡的事兒非得敗露不可。
“哦!對啊。”那名護工即刻回道,“這幾天我也覺着他有點不一樣了,經您這麼一說還真是啊。”
前文書也說過了,這間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都是以一定的周期進行輪換的。
在過去那兩個月中負責覺哥的醫生和護工,因為天天都有和他接觸,難免就忽視了其體型上的變化;可是,眼前的張醫生,上次見3232時……大概已是十個月以前了;而那名護工上次見到覺哥的日子,也已是整整兩個月前……在他們的記憶中,3232号可是個身體很孱弱的人。哪兒會像現在這樣,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胳膊上的肌肉。
“嗯……奇怪。”張醫生道,“前幾位醫生的報告上,也沒說3232号有在鍛煉身體啊……”
“原來你這貨還是有看報告的啊……”此刻,躺在地上的覺哥正在心中猛烈地吐槽着。
“啊?”下一秒,那名護工也是疑道,“您不是基本都不看病人報告的嗎?”
“喂喂……你就這麼當着他的面說出來真的好嗎……人家畢竟也是醫生,職位比你高吧……”覺哥聞言,心裡也為那名護工捏了把汗。
誰知,張醫生對此卻是不以為意:“啊……是不看。”
僅從這半句話便可知曉……張醫生那“劃水”般的工作作風早已是人盡皆知,而且他本人也沒有任何掩飾的意圖。
“不過……”半秒後,張醫生的後半句話,更是讓人崩潰,“唯有3232的報告……我還是會看看的,因為他幻想的那部分相當精彩,可以當做小說來打發時間。”
“娘了個希匹的……”對方話音未落,覺哥就在内心大罵一聲。
“嗯……我也沒聽跟我換班的老陳說3232有在鍛煉的事。”緊接着,護工大叔也是若有所思地念道。
就在他們對話之際,張醫生已經給覺哥量完了血壓,準備拿助聽器聽胸腔了。
“不妙啊……”封不覺心道,“我現在的心跳有點過快,至少需要一分鐘才能調節到接近睡眠的狀态,他要是現在聽的話……”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此時,眼瞅着就要把助聽器放到覺哥身上的張醫生,忽然做了一件讓覺哥也意想不到的事。
“诶,我們脫了他的衣服看看怎麼樣?”張醫生似是臨時起意,轉過頭對護工說道。
“哈?”護工大叔聽到這個提議後,先是愣了兩秒,但他很快便明白了醫生的意思,“哦哦,好啊,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鍛煉。”
“卧槽?”躺那兒的封不覺當時可就驚了,他在心中咆哮道,“你倆這是要幹嘛?這光(月)天(黑)化(風)日(高),朗(竊)朗(竊)乾(之)坤(處),還有沒有王法了?”
可惜,封不覺内心的呼喊,并不能改變任何事。
張醫生和護工十分麻利地就将覺哥那病号服的扣子一一解開,并順勢敞了開來。
“嚯~什麼情況?”看了一眼後,護工大叔在第一時間驚歎道,“有腹肌嘿?”
張醫生不僅是看,還捏了捏覺哥的胳膊:“胸肌和二頭肌也已經超過一般人的水準了吧,這明顯是在鍛煉啊……而且還是高強度鍛煉。”
就這樣,封不覺辛辛苦苦掩飾了兩個月的事情,就這麼輕易地敗露了。
現在,覺哥就隻能祈禱那兩位不會由此聯想到他計劃“越獄”的事情上去……
可是……萬萬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