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沒耐心看着他繼續裝作深情的模樣了。
系統無奈,隻是不好意思道:“宿主,我知道你很急,我也很急。但是現在接收到的指令就是這樣,你再等等。”
我也無奈,隻能坐在樹枝上晃動着雙腿。
現在的靈魂形态已經并非七十歲老太太了,而是我原本十八歲的模樣。
賀知白雙手握在我的墓碑上,艱澀開口:“曉晚,你還記得嗎?生容森那年,我是真的被吓壞了。誰成想你還同我開玩笑,你說自古女人都比男人多好幾年的壽命,你讓我放心,閻王不敢随便收你的命。這歪理,也不知道是誰教的。當時我就想,這樣也挺好的。如果你在我身後走,也挺好。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真的害怕自己一個人走到人生的結尾,我是真的害怕……”
“曉晚,你看,我懦弱了五十年。二十多歲時和陳如語賭氣娶了你,我不敢承認自己隻将你當成工具。三十四歲,我和陳如語終于有了聯絡方式,我借着工作的借口多次去找她。我不敢承認我愛你但我也忘不了她。直到現在我七十歲了,我也還是如此懦弱,放不下你也舍不下她……”
“秋柏走的那天,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有一天我失去你以後也會和他一樣難過。但是如語她孤苦伶仃,秋柏也沒了,她能依靠的人就隻剩下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如語後半生真的沒有一刻感受到過家庭的溫暖,我隻是想着,我們都這麼老了,我總不能讓她走的時候還留有遺憾,是不是?”
“可我真的沒想到,你都胃癌晚期了,我都沒能發現。我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
我捂住了耳朵,不想再聽了。
助理拿着一沓資料遞給他:“賀總,都查清楚了。陳如語的确在五十年前跑到國外去生了孩子。孩子十來歲的時候出了意外沒了。”
“那個孩子的确是沈先生的,沈先生自己也并不知情。當時陳如語是想要腳踏兩隻船,但是沒想到最後懷上了孩子,醫生說她的身體如果不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就懷不上了。陳如語這才跑到國外,消失了這麼多年。”
賀知白靜靜聽着,最開始是震驚最後是釋然。
他摸了摸我的墓碑,叮囑助理:“陳如語,在國外給她找一個療養院安度餘生吧。”
助理有些詫異,卻還是點頭照做。
忽然,系統對我道:“走吧,咱們現在可以走了。”
我問:“可是你之前不是說我們要看到他的結局才能走吧?”
系統失笑:“怎麼,你還真的想一直待在這啊?”
我大喊:“不不不”,忙不疊追上它的腳步。
忽然一道白光驟然閃過——
蟬鳴聲陣陣,一縷陽光透過樹影照到我臉上。
一根直尺狠狠地拍在我的桌上,江老師微微皺眉:“張曉晚,都高三了,你還要不要上大學?”
我驟然驚醒,蓦地擡眸,教室裡坐滿了我高三時的同學,他們向我投來看好戲的眼神。
然而我起身瞬間,凳子與後桌撞擊,發生劇烈的聲響。
我急忙看向我的同桌林越然,我問她:“越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咱們現在不應該是在上大學嗎?”
江老師動了怒氣,五官都擰緊了起來,他沒忍住一尺子敲在了我的頭上:“就你這成績,在夢裡上大學呢?說什麼胡話?”
“你這麼厲害,不如上來解解這道數學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