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真的無法承受,林越然那麼怕痛的人,又怎麼會選擇割斷血管,親手放幹自己體内的血。
不知不覺間,我的眼眶已經濡濕。
我起身倚在了窗旁:“沈秋柏他在你死後真瘋了,每天來問我,你是不是給他留下了什麼話。我回複他說沒有,後來他不來找我了,你們金婚的前一天,他去了曾經向你求婚的玉龍雪山。”
“警方說是意外墜落死亡。”
“但從那麼高的山上摔下去,沒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意外墜落的。”
到最後我很久很久沒聽見林越然的聲音,我以為她難過了。
正想要開口安慰,林越然卻釋然道:“多大點事,人老了,總會死的。我和沈秋柏早就已經結束在我割腕回來的那天了。現在的我,是十七歲的林越然。”
“曉晚,咱們的人生已經是一個新的開始了。所以過去的事情就讓他們停留在過去吧,我們都應該往前看。”
是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她話鋒一轉,又道:“聽說咱們班會來一個轉學生喔,你說帥不帥?”
我沒接話:“趕緊睡吧,晚安晚安。”
說完我便挂斷了電話。
這一夜,輾轉反側,我總是難以入眠。
索性起身打開了抽屜裡的日記本,這是高三開學爸爸送給我的,還沒寫過。
我寫下——
……
第二天,大片大片的陽光落在我的被子上,房間裡還有淡淡的果香味。
我猛吸了一口,害怕是一場夢,又急急忙忙跑到鏡子前,直到确認現在的自己仍舊是十七歲的少女,這才松了一口氣。
胃癌是真的痛,我可不想經曆了。
刷視頻的時候,總會看到有人罵别人詛咒他們得癌症。
以前的我一笑置之,總覺得罵了就罵了,反正也不會真得。
可如今看來,這卻是最惡毒的詛咒。
張淮年忙着接手我爸的公司,在外面買了房子,很少回家。
所以接送我上學的重擔,又落在了司機李叔的肩上。
李叔不敢催促我,隻能不停在門口來回踱着步,時不時擡起手腕上的表看看。
忍不住又會假裝打電話給老婆:“啊?什麼,女兒上學又遲到了?我都說了性子要急躁一點,幼兒園是多麼重要的一個階段啊,現在要是沒好好學,她的人生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