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村到處都挂着紅色燈籠和綢帶,村民們也一反常态進進出出的忙碌着,不敢有任何的遺漏和馬虎。
就連放着村長屍體的靈堂也不例外。
靈堂的白绫早已被撤下,換成了喜慶的紅色,仿佛不是要舉辦葬禮,而是要舉辦婚禮。
也确實要舉辦婚禮。
阮清醒來就緩緩坐了起來,接着揉了揉有些疼的腦袋,漂亮的眸子裡氤氲着水霧,眼底還泛着點點困倦。
他擡頭看着滿室的紅色,精緻的臉上浮現出茫然,整個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是他的房間吧?為什麼會是滿室的紅色?這幾天不是他母親的葬禮嗎?
阮清此時腦子裡亂成一團,甚至還在隐隐作痛,就在阮清想要努力去回想時,下一秒他大腦就傳來一陣劇痛,瞳孔也放大了幾分。
因為他的腦海裡瞬間多了一段記憶。
——我喜歡你。
——嫁給我好嗎?
偏遠的房間内,此時正點着一盞煤油燈,依稀将整個房間照亮,也照亮了桌子不遠處的床邊。
長相精緻的少年紅着臉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拉住坐在床邊緣的男人的手,漂亮的眸子裡是快要溢出來的愛慕。
顯然少年正在向男人求婚。
男人似乎是有些抗拒和不願意,俊美的臉上帶着猶豫和遲疑,甚至是想要抽回被少年握住的手。
然而他的手因為被少年十指相扣,完全無法抽回來,最終隻能有些無奈的被少年握着。
男人似乎很不擅長拒絕别人,他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母親的頭七都還沒過。”
男人的語氣十分的溫柔,似乎是想要勸說少年打消這個念頭。
大概是男人沒有直接拒絕,給了少年希望,少年眸子一亮,有些激動的開口,“沒事的,我媽媽死前就一直強調讓我相親,我成親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男人聞言臉上的為難加深了幾分,顯然是想要拒絕少年,卻又不知道怎麼拒絕。
少年并沒有給男人拒絕的機會,他跪坐在床上,雙手撐在床上,微微傾身歪頭,直接朝男人俊美的臉吻了過去。
男人大概是沒想到少年會吻上來,他側目看着眼前精緻的臉雙眼微眯,被少年十指相扣的手下意識的用力了幾分。
少年的吻又輕又純粹,隻不過是簡單的相貼,不含任何的情欲,卻令男人耳根紅了起來,整個人也僵住了。
畫面也仿佛定格在了這一刻。
而畫面中的少年正是阮清自己。
……
荒缪,太荒謬了。
阮清覺得這事兒荒缪極了,他母親的頭七還沒過,他竟然會向一個陌生的男人求婚。
甚至還是他強買強賣的讓男人答應的。
他怎麼可能對一個男人一見鐘情,又怎麼可能在母親還沒下葬前就違背母親的遺言。
他媽媽确實再三叮囑了他要相親,但那絕不包括和苗家村的人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