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這個高我一等的弟弟,冷聲道:
“張浩,你别忘了,該成為勞改犯的人是你,讓全家蒙羞的人,也是你!”
“你要真這麼顧全大局,當初就應該去主動認罪,而不是享受着我的付出,霸占着我的房子,還有臉怪我不替你們着想!”
聽到我這麼說,弟弟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他很不爽地開口:
“你替我頂罪那事,我都已經跟你道過謝了,你還要我怎麼樣?作為我的哥哥,這不是你應該做的嗎?就這麼點事,你犯得着一直挂嘴邊嗎?”
弟弟說得十分輕巧,仿佛我替他坐三年牢,就跟我以前把最大的雞腿讓給他吃一樣。
一句謝謝,足以抵消。
我爸也一如既往,維護我弟弟,對我罵道:“長兄如父,為弟弟做點事就想邀功,你怎麼這麼小心眼?”
“就是,你一個一事無成的勞改犯,住家裡不就是為了吸血來的嗎?你在這啃老,我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了,怎麼活?”
弟媳摸着肚子,毫不留情地開口。
我媽也滿面凝重,對我語重心長道:“阿羽,我跟你爸還等着抱孫子呢,你年紀也不小了,就算一個人出去租房子住,也是應該的呀。”
他們一人一句,每一句話都如尖銳的刀子,刺痛着我的心。
我已失望透頂,但眼睛還是不争氣的濕潤了。
我看着他們,沙啞着聲開口:“難怪我坐牢的這三年,你們一次都沒來看過我。”
“我說服自己,你們是因為太忙,沒空來看我。可原來,你們僅僅是覺得我丢人。”
我仰了仰頭,把淚水給憋了回去,随即一字一頓,肅聲問道:“我就問你們一句,今天是不是鐵了心要趕我走?”
“是!”我爸毫不猶豫地開口。
我媽,弟弟,弟媳,個個都是面色決然。
在這件事上,顯然再無商量的餘地。
在他們的眼裡,我也看不到一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