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眼血絲盯着衆人,“偃甲宗沒拿下,大軍受阻,如今連個小小的捕快叛徒,也敢跟我大梁叫闆……”
“諸位……莫非不怕天下人恥笑?”
原先的禁衛統領蕭參之子蕭雲,如今已成為禦真府龍牙衛,他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願前往懷州,取太歲項上人頭!”
“你憑什麼?”
趙冕毫不領情,怒罵道:“周大郎那蠢貨,辦事不力,你整日想着報父仇,比他還不如,滾下去,看着就礙眼!”
蕭雲臉色漲紅,拱手退下。
火羅教大主祭阿羅德這才上前,恭敬拱手道:“陛下請放心,我教副主祭格達爾已率人到達雲霞關,正修建法壇。”
趙冕眼神陰沉,“朕可是聽說了,清風寨叛逆,建了十丈法壇,你們可有把握?”
阿羅德微笑道:“陛下放心,魯相公真身随行,赫連兆将軍棺材也已運到,貧僧也會在京城建壇,泰州百萬香火彙聚,兩地神廟相互輝映。”
“别說那太歲僅有一人,就算他已經築基,也是死路一條,這次,必然揚我大梁國威!”
“好!”
趙冕剛說了一句,忽然臉色大變,一下子癱倒在地,渾身冷汗淋漓,那些人面也都吐出黑血。
旁邊内務總管栾莫言見狀,連忙高呼道:“朝會結束,起駕回宮!”
說罷,便帶人匆匆扶起趙冕離開。
朝堂之上,衆人松了口氣的同時,眼神各異,也不說話,紛紛退去。
蕭雲臉色陰沉,出了皇城,便看到午門前一名瞎眼老漢正大聲啼哭,下方百姓紛紛咒罵,砸出石頭糞便。
“周扒皮,你也有今天!”
“還我女兒命來!”
旁邊劊子手面無表情,隻是用紅布擦拭闊刀,隻等時辰一到,便立刻行刑。
那老漢,正是曾經的周老爹。
蕭雲冷眼旁觀,沉默不語。
“小人得志,卻不長久啊……”
旁邊,一名華服年輕人走了過來,正是至交好友,大司馬陸無極之孫陸煊。
他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模樣,冷笑道:“這老頭,賤民一個,得了權勢便拼命禍害百姓,周大郎一死,也就沒人再保他。”
蕭雲點頭道:“兒子賣師求榮,老子得志猖狂,死不足惜。”
陸煊歎了口氣,“咱們何嘗不是如此?”
蕭雲一愣,“什麼意思?”
陸煊臉色慢慢變冷,“這場戰争,注定無法繼續下去,咱們這些鬣狗也沒了作用,皇上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如今心智大變,鳥盡弓藏隻是遲早的事。”
蕭雲聞言陷入沉默。
陸煊拍了拍他的肩膀,冷聲道:“早做打算為好,反正我們,是再不會重蹈覆轍。”
說罷,便闊步離開,周圍赫然全是将門子弟,近乎包含全軍各個重要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