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祐臣醒過來已經日上三竿了,他擡手遮了一下刺眼的陽光,坐起來的時候,忍不住捏了一下自己酸軟的腰。
啧,他就說這個床單硬的不得了,跟鐵闆似的,第二天起來肯定會腰疼的。
薛祐臣環視了一圈空蕩蕩的房間。
那個說着會給他捏腰的主角受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行,那他就去找主角受的官配。
薛祐臣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掀開被子下床洗完漱就直奔季澤淼的那間小小的病房。
季澤淼正坐在窗邊看書,他垂着眸子,蒼白的手指捏着一頁薄薄的紙張,輕輕翻了過去,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開門的薛祐臣:……
如果不是薛祐臣心血來潮才來,他都以為主角攻凹這造型是特意在等他了。
聽到聲響,季澤淼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門口,看到探出頭的薛祐臣,他先是愣了一下,又露出一個笑容來:“小殿下。”
“你對我來怎麼都不驚訝?”薛祐臣關上門,拉過了凳子。
季澤淼合上書,起身給薛祐臣倒了一杯水:“或許是因為昨天小殿下說過會再過來找我的。”
他昨晚在星網上搜索了,這才知道薛祐臣是帝國最小的皇子,也是皇室中的正統雄蟲。
這樣的雄蟲是有底氣與資本的。
……但是他沒有。
季澤淼垂着眸子,遮住了眼睛中的異色。
這些天他了解了許多關于這個世界的事情,也明白稀少的雄蟲對頻臨滅絕的種族的生育率做出來了多大的貢獻。
他本以為自己是雄蟲,受到法律的保護, 哪怕留在這裡也沒關系,但是這些天越了解才越明白,自己想的都太淺顯了。
帝國支持一雄多雌,不過是為了更高的生育率,說的不好聽一些,等級低的雄蟲像是他那邊配種的豬似的,雖然被好吃好喝供養着,但是人們都磨刀霍霍等着宰殺。
本土的低級雄蟲都尚且如此,何況是自己隻是一隻沒背景沒後台沒有等級的雄蟲。
成為生育機器、又或許是成為給雌蟲提供信息素的機器……哦不,或許因為他畢竟還是藍星人,他連信息素都無法給雌蟲提供。
那成為一個生育機器就是必然的結果了。
他當然不接受這個結果,然後他看到了薛祐臣。
他能掌握能利用的,似乎隻有薛祐臣這隻看起來嚣張跋扈實際上十分單純的雄蟲。
哪怕上一輩子,季澤淼也從來不覺得他是一個好人。小的時候他就又渾又壞,栽贓陷害又或慫恿着别人去幹壞事,他都信手拈來,隻是那時候大人們都用孩子不懂事糊弄過去。
等他長大了,聰明些了,就學會了僞裝。
外人眼裡的季澤淼從來都是一個彬彬有禮,善解人意的謙謙君子,誰也不知道,季澤淼的内裡是什麼樣子的。
他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從他知道薛祐臣的身份之後,他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
如果今天薛祐臣不來找他,他也要找個借口去找薛祐臣的。
薛祐臣哦了一聲,昨天他隻是随口一說而已。他看了一眼季澤淼手中的書:“你在看什麼?這是兒童繪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