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頁)

  “這話沒道理。”

  “你究竟站在哪一邊?”

  “為什麼不能站在她那邊?”

  “因為……她身邊不是誰都能站的住的。”

  唐三十六靜靜看着他,說道:“她真的很特殊,事實上,很多人都以為,大概也隻有秋山君才有資格站在那裡。”

  說完這句話,他便離開了客棧。

  陳長生怔了怔,開始日常的活動,将桌子擦至纖塵不染,很少見地沒有去洗澡,很罕見地沒有看書,走到院中,搬了把竹躺椅躺到樹下,隔着疏離的花瓣與漸肥的青葉,看着夜穹裡美麗的繁星,稚意十足的臉上沒有情緒。

  再一次聽到徐有容和秋山君的名字,他神情不變,情緒難免還是有所波動,畢竟他隻是個十四歲的少年——那種微酸微郁的情緒,是他過往非常排斥的情緒,入京都後卻已經兩次體會到了。

  連續四次學院考試都因為東禦神将府而失敗,他很生氣,皇宮出面壓制摘星學院的意見,不是因為東禦神将,必然是因為她,這讓他更加生氣,再加上此時的酸郁心情,他發現自己越來越讨厭那個叫徐有容的小女生。

  小時候在廟裡,他對師兄說過,自己或者會恨人,但卻學不會讨厭人。

  現在他卻開始讨厭那個小女生。

  是的,哪怕是讓無數宗派天才、雪域少年噤聲無語的天鳳真女,在陳長生的意識裡,隻是個小女生。

  他記的非常清楚,她生于十一月十一日,比自己小三天。

  小一天也是小,更何況是三天。

  這個小女生,真的很讓人讨厭啊。

  陳長生的情緒越來越糟糕,心想師父怎麼給自己訂了這麼一門親事?他從椅上翻身而起,從腰帶上解下一個竹子做的小東西,放進了行李的最深處的匣子裡,然後開始洗臉洗手,把自己洗的幹幹淨淨,心情終于好了很多。

  那個匣子裡有一封婚書,那個竹子做的小東西,是他十一歲那年京都寄過來的,他記得寄東西的那隻白鶴,記得随東西到來的那封信,記得信裡面的那些話,也記得很清楚,那天之後那隻白鶴再也沒有來過。

  ……

  ……

  今夜。

  一隻白鶴落到了南方聖女峰峰頂。

  滿天繁星下,崖畔坐着位少女。

第14章

徐有容

  ……

  ……

  當今世間,國教上承天書之澤,一統宇内信仰,因為天書陵在京都的緣故,教壇自然也在京都。大周之前,教宗皆是商人,商滅周立,每任教宗必然是周人,以京都建國的中原王朝實力本就強大,再加上國教護持,自然成為了人類世界的中心。

  與以往的大商以及随而代之的大周相比,中土大陸南方勢力叢多,諸國諸宗派各領其域,相對松散,但強者的數量并不少,甚至隐隐要超過大周,其中尤以聖女峰的南溪齋以及長生宗還有秋山家等勢力最為強大。

  人類與魔族之間慘烈的戰争結束後,同樣做出很多犧牲的南方勢力,自然想要獲得自己應有的地位,他們認為天書陵應該是人類世界共有的聖物,不應該由周國單獨掌握,同樣,天書的解釋權也不能由以教宗為代表的國教正統控制。

  為此,南方諸勢力在大朝試的流程以至名稱上與周朝前後三任帝王進行了不懈的鬥争,并且在國教内部也分裂出了南方教派——南方教派依然屬于國教正統,但隻奉教宗大人為精神領袖,實際事務則是由聖女管理。

  南方教派聖女,自然都是境界超凡的至高強者,隻是曆任聖女需要平衡南方林立的諸多勢力,又沒有強大的軍隊以為後盾,所以實際權力和地位自然不如北方教宗,但依然是南方最尊貴的大人物,在精神層面上與教宗南北抗禮、地位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