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站在那兒幹嘛?我看他好像站了快一天了。”
“噢,你說那個小家夥?午飯的時候打聽了一下,說是被辛教士趕出來的……聽說是來申請今年的教育補貼,還要拿什麼東西?”
“補貼?二月份的時候不是已經發完了?難道有哪家學院沒拿到?不可能啊!以那些學院院長鼻孔朝天的氣焰,若真欠了他們銀錢,怎麼可能會忍到今天?再說了,就算真欠了,又怎麼會讓一個學生來領?”
“誰說不是呢?所以辛教士哪裡會理他,直接把他趕了出來,但這少年不知為何,卻不肯離開。”
“這小家夥到底是哪家學院的?”
“據說是國教學院。”
“什麼?”
“國教學院。”
一片輕嘩,然後是笑聲。
“這玩笑真沒什麼意思,難怪辛教士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誰不知道國教學院早就沒人了?連老師都沒有,又哪裡來的學生?我估摸着,又是那幾家學院每年的迎新活動,那家夥很可憐的被師兄們選中,要來咱們這兒做些事情,拿些東西,不然不算過關。”
“啧啧,這些學院的迎新弄的越來越不像話了。”
“可不是,居然敢到教樞處來騙人。”
“哎,你們說這少年到底是哪家學院的?這活動倒也挺有意思。”
“應該是摘星。那少年站了整整一天,姿勢都沒怎麼變,除了摘星誰能教出這樣的學生?”
“我看未見得。摘星軍紀森嚴,往年迎新最多就是去守城司偷飛辇,哪裡會來教樞處?我倒覺得最有可能還是天道院,院裡的那些孩子對咱們這熟,而且也不怕什麼,真惹出麻煩來,那些孩子随便請些兄長親人過來,教樞處難道還敢不給面子?”
……
……
在教樞處的官員教士們的眼中,那個低頭站在走廊前的少年,應該是哪家學院可憐的、被前輩們戲弄欺侮的新生,議論的時候自然不會想着要避他,他們說話的聲音雖然低,還是準确地傳到了少年的耳裡。
陳長生低着頭看着地面,他的影子在地面上不停地偏移,快要觸到石階的平行截面,想着自己浪費了半天時間,心情有些微郁。待聽到這些議論後,才明白為什麼先前那人會如此生氣,始終不肯讓自己再進屋。
怎樣才能讓對方相信自己是國教學院數年來的第一名新生?就算對方相信了,怎樣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内,從對方手裡拿到圖書館的鑰匙、學院工作人員的名錄、學院的印章還有那些錢?他可不願意為了這些事務,再像今天這樣浪費時間。
有悠遠的鐘聲從皇宮方向傳來,緊接着是天書陵方向傳來的樂聲,陳長生不知想到了什麼,擡起頭來,毫不猶豫向着先前被趕出來的那個房間走去,這個突然的動作頓時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他推門而入,走到桌前對桌後那人說道:“你好,我要拿國教學院的名錄、鑰匙還有錢。”
那人便是先前人們議論中提到的辛教士,見陳長生去而複返,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喝罵道:“我說過你不要再來煩我!居然還敢說這種話!你是不是要我喊人把你打上二十戒棍,再把你開除出學院?”
陳長生認真說道:“那您首先得讓我成為學院的正式學生。”
辛教士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制住心頭的怒火,陰冷說道:“你到底是哪家學院的?”
陳長生說道:“國教學院。”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神情很平靜,不管東南西北風,我自抓着崖石不放松,不管你問什麼,他總能面不改色、心平氣和地重複那個答案:我是國教學院的新學生——無論你們信或不信,我就站在這裡,我就是。
“不要說國教學院,還是天道院。”
辛教士覺得自己要瘋了,陰冷說道:“哪怕你是陳留郡王的親弟弟,我今天也會讓你知道,無視師長的下場是什麼。”
“這是我的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