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頁)

  那不是帶着殘血味道的夕陽,也不是清新無比的朝陽,而是正午最烈、最熾白、最明亮、根本無法直視的裂陽!

  苟寒食最強的便是漁歌三劍?不,作為離山劍宗弟子,怎麼可能在浩瀚如海的劍道裡隻有一舟可栖?這一劍才是他真正最強的一劍!

  看着這輪劍首的太陽,陳長生神情凝重,步法卻沒有任何凝滞。反而是二樓窗畔響起數聲驚呼,那些呼喊聲裡充滿了震驚與疑惑。

  “金烏!這怎麼可能!”

  “金烏歸離山,難道那人回來了!”

  苟寒食的這一劍,便是離山劍宗已經斷了傳承數百年的金烏秘劍,據聞隻有那位傳奇般的離山小師叔才會這種劍法,誰曾想到,這種威力強大、能燃盡四野的劍法,竟在今年的大朝試裡重現于世!

  随着苟寒食劍首那輪太陽出現,天地頓時變色,洗塵樓内亮若白晝,自天而降的雨絲變成了玉線,樓外遠處碧空下的晚霞瞬間盡散,那輪斜挂在天空裡的太陽仿佛回到了中天,散發出無數熾烈的光線。整座洗塵樓,包括樓外的樹與樓内的雨仿佛都同時燃燒起來,如鍍了層黃金。

  毫無疑問,這一劍是離山劍宗的絕學,最強大的手段。

  同樣境界裡,哪裡能找到方法能夠破之?

  即便是國教學院全盛時期,那些學識淵博、境界高深的院長與教師,也找不到任何辦法破掉那位離山小師叔的這套秘劍,更何況現在的陳長生?

  沒有人認為能陳長生能夠破掉苟寒食的這一劍。

  但他依然執劍而進,沉默而專注,仿佛根本沒有看到天空裡那輪明日,苟寒食劍首那輪太陽,也沒有看到洗塵樓已然鍍了一層金色。

  他略帶稚氣的臉上,有不容置疑的堅決與肯定。看到他神情的那些大人物們,莫名生出一種感覺,似乎他真的有辦法破掉這一劍。

  而且他似乎覺得自己能夠很輕易地破掉這一劍。

  苟寒食也看到了他的神情,他眉眼之間的堅定,看着那名執劍飄然而至的少年,他甚至覺得自己看到了君臨天下的氣魄。

  如果是平時的時候,他應該會非常欣賞陳長生的強大意志與精神力。

  但此時此刻,他很憤怒。

  因為陳長生不可能破掉這一劍。

  陳長生的态度,更像是對離山劍宗以及那位傳奇小師叔的羞辱。

  ……

  ……

第178章

靠着樓牆,斷了過往

  陳長生會怎麼破金烏秘劍?為什麼他表現的如此有信心?就因為離山劍法總訣現在在國教學院裡,他對離山劍法了若指掌?不,金烏秘劍屬于那位傳奇小師叔的傳承,以那人與離山劍宗以至整個長生宗複雜的關系,這套劍法根本沒有錄入離山劍法總訣,陳長生肯定沒有看過。苟寒食微怒之餘,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更加不解,二樓窗畔觀戰的那些大人物也同樣不解,神情莫名。

  陳長生确實破不了這記威力強大的金烏秘劍,他自己很清楚這一點,但這不代表他就要認輸,因為除了破劍之外,還有很多的應對方法。

  他手腕如落葉婉轉一翻,短劍破雨簾而去,化作一道細細的雨線,從右下方向上斜斜割向苟寒食的身體。

  他沒有想過要破苟寒食的這一劍,也沒有想過如何去擋,去格,更沒有想着去避,他理都不理這一劍,沉默着自顧自的揮劍。

  烈日當空,洗塵樓内的殘雨變成無數道密密的金線。有數道金線落在陳長生的臉上,卻沒能讓他的眼睛眯一眯。他盯着苟寒食的臉,繼續前行,速度驟然再升,如閃電一般來到苟寒食的身前。

  他用的是鐘山風雨劍,不是威力最大的那招天翻地覆,而是最絕然、最義無反顧的第七式——慷慨一劍。

  慷慨是吝啬的反義詞,也可以用在更壯闊的場合裡,比如慷慨赴死,這個詞在某些時候,代表着某種氣度,視生死如無物的氣度。

  陳長生的人以及他的劍,就禀承着這樣的氣度,完全無視苟寒食劍首那輪太陽,無視離山劍宗最神秘強大的劍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