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想着先前人潮湧動時那些悄悄伸向唐三十六的充滿愛慕占有欲望的纖纖玉手,笑着說道:“要搶也應該是搶你。”
唐三十六惱火道:“就不愛和你聊天。”
陳長生問道:“你也說是前些年,為何今年不同?”
唐三十六盯着他的眼睛,沒好氣說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你現在和徐有容有婚約,誰敢從她手裡搶人?”
……
……
徐世績從離宮回到了東禦神将府,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是被初春的寒風凍凝一般,讓人看不出他真實的心情。
在花廳裡被暖風圍裹了片刻,他的心情與身體一般,稍微松泛了些。然則想到先前在離宮偏殿裡大臣與主教們的話,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寒冷。
大朝試已經列出榜單,但正式放榜要在後天,所以朝廷官員和國教大人物們不需要出面,隻是在偏殿裡茶叙閑聊等待,對戰結束後,他也去坐了會兒,卻不料竟聽到了不下十餘聲恭喜。
恭喜,恭喜……恭喜什麼?自然是恭喜陳長生拿到了大朝試的首榜首名,東禦神将府得此佳婿,有什麼道理不開心??
徐世績當然不喜,那些恭喜自然是嘲諷,那麼他的臉色怎麼可能好看?
他坐在椅中,閉着眼睛,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時已入夜,廳内燭火輕搖,忽然間,院子裡落下一場微雨,初春的微雨往往比冬雪還要凄寒,他的神情卻變得溫和起來。
因為這場雨,他想起了洗塵樓裡的那數場雨,望向夫人說道:“放榜那日,準備一桌席,不需要太豐盛,家常便好。”
徐夫人隐約猜到了他的意思,微驚無語。
家常之宴,自然便是家宴。
第181章
院門重修
陳長生拿到大朝試的首榜首名,讓東禦神将府開始準備家宴,卻讓很多家裡的宴席消失,就算還保留也降了規制,因為很多人都輸了錢。
根據事後的統計,與大朝試相關的賭局,四大坊一共開出了三百多場,其中投注數額最大的一百多場,基本上都是與大朝試的排名有關,因為陳長生的出現,也因為天海勝雪退賽等意外狀況的發生,冷門疊出,很少有人能夠在今年的賭局裡獲勝。
按道理來說,賭客輸了,莊家也該赢便是,然而今年四大坊也沒有從大朝試裡掙得什麼銀錢,因為就在大朝試開始之前的那幾個夜晚,連續有幾筆數目極大的資金,砸在了國教學院和陳長生的身上。
第一筆自然是國教學院那幾個家夥自己的行為,陳長生基于大朝試便是人生最後一搏的态度,直接把全部身家都押在了自己的身上,軒轅破沒什麼錢,也把積攢下來的十七兩銀子随之投了進來,真正讓這筆錢數目變大的是唐三十六和落落兩個人,他們雖然隻拿了身邊的銀錢投了進去,但身家豪富,就那些銀錢的數目便已經不小,更何況那時賠率還極高。
第二筆押陳長生的銀子,來自教樞處,出面的是辛教士,代表的卻是那位蒼老而令人心生畏意的主教大人,這筆銀子數量很大,聽聞除了主教大人之外,教樞處很多教士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誠,也往裡面扔了不少。
第三筆銀子的數量更大,甚至可以說有些驚人,這筆銀子來自汶水。
四大坊因為這三筆押中冷門的銀子,賠的非常凄慘,尤其是第三筆銀子,直接讓四大坊裡資本稍弱的天香坊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能主持這等賭局,四大坊自然極有背景,雖說賭局生意做的就是信譽,但如果真到了生死存亡的那一刻,說不得也要賴賴賬,至少拖延一段時間。
但這一次他們不敢做任何手腳,連請人說情的勇氣都沒有,因為他們再有背景,也不敢得罪有落落殿下的國教學院,不敢得罪敢和教宗大人對着幹的教樞處,他們更不敢得罪第三筆銀子的主人。
那筆銀子來自汶水,自然是唐家出的。
汶水隻有一個唐家,大陸也隻有一個唐家,世間隻有那個唐家才有錢到可以随便拿出這麼大一筆錢去買陳長生勝隻為哄自家少爺開心……
任何事情到極緻處都會變得非常可怕,像汶水唐家這種太過有錢的家族,那就不是普通的可怕,而是非常可怕。
隻不過唐家老太爺大概也沒有想到,純粹是為了給自己的乖孫在京都漲漲聲勢,同時對那些京都人翻翻白眼,竟有了筆不小的收獲,甚至可以說,今年大朝試的最大赢家,除了陳長生和國教學院,就是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