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4頁)

  教宗大人點點頭,說道:“莫雨早就派人去西甯鎮查證你的來曆,這件事情終究不可能一直瞞下去,大朝試後我便與聖後言明。”

  陳長生沉默片刻後問道:“娘娘會不會……”

  “不會。”教宗大人看着他微笑說道:“如果娘娘不想撕裂,那就不會、至少表面上不會對你動手,因為那等于是把我的離宮完全推向她的敵人,沒有誰想面臨這樣的局面,哪怕她是天海聖後。”

  什麼是自信與底氣?這就是。

  “周園裡的事物自然重要,但不要忘記,真正的敵人始終還在北方。今次周園的鑰匙落在了我們的手中,但魔族肯定不會甘心就這樣放棄,如果黑袍還活着,他一定會做些事情,無論在周園裡還是出了周園,隻要未返京都,你都要足夠謹慎小心。”

  “多謝聖人指點。”陳長生說道。

  教宗大人說道:“還要喊我聖人嗎?”

  陳長生有些不習慣地說道:“是的,師叔。”

  教宗大人滿意地笑了笑。

  在談話結束之前,陳長生提出了一個要求。

  先前教宗大人曾經說過,當初青藤宴最後一夜,是讓他莫雨把陳長生帶進桐宮,那麼他應該很清楚那片寒潭下面有什麼。

  “我想見見那條黑龍。”陳長生看着教宗大人很誠懇地說道。

  教宗大人沒有想到,他向自己提出的唯一請求竟是這個,微笑問道:“聽起來你似乎與那條黑龍朝過面?”

  陳長生把與潭底那條黑龍的見面說了說,但略了很多細節,也沒有說曾經在那處坐照,險些自燃而死的事情,隻說曾經答應過對方,如果對方願意放自己離開,自己會找時間去看他,這便是所謂承諾。

  “雖然那是一條惡龍,但承諾就是承諾。”教宗大人似乎很滿意他重諾的行為,說道:“王之策當年把它騙囚在潭底,确實有失厚道。”

  陳長生問道:“那我怎麼見它?”

  “北新橋的井,已經開了。”

  說完這句話,教宗大人從懷裡取出一塊木牌遞給了他。

  陳長生接過那塊牌子,隻見牌子上用陽文寫着四個字:國教學院。

  “這是……”陳長生看着那塊木牌,有些不明白。

  教宗大人微笑說道:“這是國教學院的院牌。”

  陳長生依然不明白。

  教宗大人說道:“隻有國教學院院長才有資格拿着這塊牌子。”

  陳長生還是不明白,或者說隐約明白了,卻無法相信。

  教宗大人看着他微笑說道:“第一次正式見面,我這個做師叔的,總要給個見面禮,隻挖開北新橋的井怎麼看也太小氣,這個牌子怎麼樣?”

  陳長生不知道這塊牌子怎麼樣,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制成的,又有多少年的曆史,隻知道這塊牌子忽然變得非常沉重。

  “從西甯來到京都,誤打誤撞進入國教學院,現在想來,這何嘗不是一種預示,國教學院是在你師父手裡覆滅的,就應該在你的手中重獲新生。”

  教宗大人看着他感慨說道。

  陳長生這才知道,從接過這塊牌子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成為了國教學院最新一任的院長,隻是……國教學院院長是什麼身份?雖然說這十餘年裡,國教學院衰破如墓園,但畢竟是京都青藤六院之一,以往更是與天道院并肩的、最古老的學院,而下午的時候他才聽落落說過,上月折沖殿的聖堂大主教病逝,天道院院長茅秋雨晉升國教六巨頭之列……

  他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居然就要做國教學院的院長?他忽然覺得手裡的這塊院牌不止沉重,更變得燙手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