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十六看着他微諷說道:“像你這種沒有大智慧的人,自然容易把所有事情都看成小聰明。”
如果真的是耍小聰明,那麼先前當此人當衆說國教學院招生是存在極壞的心思時,他完全可以斬釘截鐵地否認,至于把這些學生騙進國教學院之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完全可以再說,但他沒有,而是當着衆人的面承認國教學院招的新生,理所當然要代表國教學院參加諸院演武。
面對那些誅心的、很難解釋的攻擊,坦蕩往往就是最有力量的武器,這就是君子的大智慧。
事實證明,很多人願意接受這種坦蕩,有些年輕學生經過幾番思量,還是在陳長生那裡取回了報考的表單,但更多的學生則是相信了唐三十六的承諾,或者說不敢質疑教宗陛下的人各,雖然有些不安,但還是繼續完成了報名的手續,緊接着,陸續又有不少人走上前來,加入了報考國教學院的隊伍當中。
發現自己的話沒有起到太多作用,别天心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轉而望向陳長生輕蔑說道:“他們以後如果沒有被欺騙,那就要感謝我先前說的這番話,而我想,你們這時候應該很憤怒,被我揭穿了險惡用心,以後再想利用這些學生,隻怕要麻煩的多。”
陳長生和唐三十六對視一眼,真的憤怒起來。
國教學院招新,當然與天海家施予的壓力有關,但他們絕對沒有想過去利用這些來自諸州郡甚至是鄉野的學生。
明明沒有這等下作的心思,卻被人強行扣上這麼一頂帽子,這便是誅心。
而但凡這種不需要實證,隻需要把人心往陰暗裡擱的言論,最是不好辯駁,也最令人憤怒。
“我知道你們這時候很生氣,但……你們也隻有忍着,因為你們不是我的對手,就算躺在國教學院裡的那個狼崽子,當初也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将罷了。”别天心看着陳長生神情漠然問道:“你呢?準備什麼時候敗給我?”
“不愧是算盡人心别天心。”
唐三十六走到陳長生身前,看着他問道:“我很想知道,你能不能算到我接下來會做什麼?”
别天心微微挑眉,頗有興趣看着他說道:“你想與我戰一場?”
“我打不過你。”唐三十六很誠實地說道。
别天心覺得心情很愉快,笑着說道:“那想來你大概也隻能嘲諷我兩句,說些酸言澀語罷了。”
唐三十六搖頭說道:“我從來不會做這種事情。”
别天心的眉挑的更高了些,因為他确實很感興趣,很想知道,面對這種情況,這個少年能夠做出怎樣的應對。
唐三十六湊到他的身前,看着他很認真地說道:“我操你媽逼。”
他的聲音很輕,而且這時候場間有些嘈雜,所以除了他和陳長生之外,便隻有别天心自己能聽清楚。
别天心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眉頭挑的再高了些,有些不解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操你媽逼。”
這一次他的聲音大了些,于是有更多人聽到了這四個字。
嘈雜的議論聲瞬間消失,國教學院門前變得無比安靜,所有人都望向了他。
尤其是棚下那些管事還有那些天海家的高手,他們知道别天心的身份來曆,看着唐三十六的目光更是震驚到了極點。
别天心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眼神驟然暴戾,直欲噬人一般。
唐三十六看着他認真問道:“不是算盡人心嗎?那你有沒有算到我會對你說這句話?”
别天心眼瞳微縮,漸有殺意生,聲音從他的牙縫裡滲了出來,無比寒冷:“你再說一遍?”
“你耳朵不好使?”唐三十六似乎有些意外,看着他說道:“那這一次你一定要聽清楚了,操,你,媽,逼。”
國教學院門口鴉雀無聲。
别天心怒極,反笑,唇角的譏诮意味盡數變成寒冷:“原來你是在找死。”
陳長生走到了唐三十六身前,擋住了别天心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