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是這場對戰的勝利者,可是哪裡有半點勝利的快感?
他恨恨地看了唐三十六一眼,拂袖而回。
接着他出來的,同樣是一位通幽中境的劍客,以哪家學院教習的身份出戰,唐三十六已經記不得了,他隻知道陳長生昨夜交待的清清楚楚,伏新知的對手隻能是這名劍客,而且陳長生在名冊上還做了很細緻的附注,說明了伏新知怎麼出劍,最多能出幾劍。
時光行走的有些慢,或者說第一場對戰結束的太快,依然還是清晨,雖然是盛夏時分,也不怎麼熱。
伏新知執劍站在國教學院門前的平地上,任清風缭繞,掀起衣袂,看着頗有些出塵之意。
他的對手也是位劍客,青衫映着晨光,劍鋒微寒,同樣看着風範極佳。
看着這幕畫面,還因為上一場對戰如此荒唐的結束而有些憋悶的民衆頓時提起了精神。
那位劍客面無表情說道:“請。”
伏新知看着晨光裡的對手的臉,看似神情平靜,實際上隻有他知道自己有多緊張。
他是來自綏陽郡的學生,不像京都的學生這般自幼便能接受修行方面的知識,雖然他的天賦不錯,但實力境界一直不是太高。
至于戰鬥能力……他在綏陽郡裡,從來沒有真正與人對戰過。
今天是他人生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場對戰,而他的對手是自己在綏陽郡時根本無法想象、隻會視作前輩高人的通幽中境!
這叫他如何能不緊張?
不能緊張,陳院長昨夜重複最多的話便是這個。
首重氣勢,氣勢不僅在于猛,也在于靜,院監從晨課到先前一直都在重複這個道理。
他在心裡把昨夜陳院長對自己說的那幾劍的方位、速度、真元運行的方法再次重新記了一遍,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平靜下來,然後出劍。
呼的一聲,國教學院門前仿佛有風雨驟生。
鐘山風雨劍第一式:起蒼黃!
他的劍奇快無比地穿過那陣風雨,來到那名劍客的身前。
那名劍客依然面無表情,劍離鞘而起,真元磅礴而去,直接把伏新知的劍震離了原有的軌迹。
伏新知沒有驚慌。
不知道為什麼,就像陳長生和唐三十六昨天夜裡,對所有的新生們說的那樣……
當他出了第一劍之後,往常在綏陽郡裡對通幽境的敬畏早已消失無蹤。
而且對現在的局面,昨夜已經演練過數次,他的劍正好就在那個位置,那個陳院長推算出來的位置。
那個位置非常好,非常好用鐘風雨劍的第五式。
他凝神靜氣,劍勢陡漲,風雨漸驟,自斜方再次刺向自己的對手。
同時,他在心裡數着:“這是第二劍。”
昨夜陳院長說過,隻要他今天能夠在這個強大的對手面前使出來四記劍招,那麼便是相當成功。
嚓嚓嚓嚓!
劍光不停閃現,然後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