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不停閃現,然後消失無蹤。
國教學院門前的風雨同樣消失無蹤,剩下的是一片清明,以及随後即将到來的暑意。
那名劍客依然面無表情站在原地,動都未動,身上沒有傷口,隻是青衫前襟多了一道極小的裂口。
伏新知握着劍,胸膛微微起伏,左肩出現了一道極深的劍傷,鮮血正在不停地流出來。
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痛楚一般,眼睛非常明亮,顯得格外激動和興奮。
他當然不可能獲得勝利,雖然他是這批國教學院新生裡實力境界最強的一個人,與通幽境之間的差距依然無法逾越。
但他出了四劍。
這是最重要的事情,也是陳長生希望他能夠做到的事情。
所以他非但沒有任何挫敗的感覺,反而覺得豪情萬丈。
他剛進國教學院五天時間不到,居然便能在一名通幽境強者的面前連出四劍!
那麼如果在國教學院學習的時間再長些,自己可能會走到哪一步?
他看着那名劍客的眼睛,在心裡想着,明年,隻要明年,自己一定能夠真正地戰勝你!
“還站在那裡幹嘛?”
國教學院門前響起唐三十六的聲音。
伏新知醒過神來,收劍回鞘,向那名劍客行禮,然後向回走去。
那名劍客沒有像離宮附院挑戰者那般生氣,也沒有試圖阻止,而且很明顯,與國教騎兵還有牆上的那些弩箭無關。
唐三十六看着走回來的伏新知,說道:“按照昨晚的推演,你如果想把這四劍都使出來,确實極有可能受傷,但不至于傷的這麼重。”
伏新知走了回來,那些同窗才看清楚那道劍傷竟是如此之深,甚至隐隐可以看到骨頭。
“最後那一劍我用的深了些。”他有些緊張說道:“因為……我真的很想試試,能不能刺中對方。”
他的最後那劍沒能刺中對手的身體,隻在對方的衣服上刺破了一個極小的口子,如果不仔細去看,甚至無法看出來。
唐三十六看着他問道:“你覺得值得嗎?”
用深可見骨的一道劍傷,換取對手衣服上的一道小口子,任誰來看,這都是很不值得的事情。
但伏新知認真地想了想後,說道:“我覺得值得。”
“自己覺得值,那就是值。”唐三十六露出笑容,看着他滿意說道:“比如我覺得你很不錯,那你就是真的不錯。”
便在這時,場間忽然傳來那名劍客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那名劍客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分不清楚是恐懼還是激動。
“好劍法。”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沒有看着伏新知,而是看着唐三十六。
不是恐懼,是激動,甚至是一種得見名山雲海絕美風光之後的震撼。
以伏新知的境界,能夠學會鐘山風雨劍,哪怕隻有兩招,這個事實已經足夠令人震撼。
但這名劍客的震撼與贊美并不是由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