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4頁)

  來國教學院門前觀戰的,除了看熱鬧的民衆,也有很多換裝前來的青藤諸院的教習與學生。他們看着石階上那些國教學院新生,他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就是自己曾經教過的無比頑劣的魏橦?那就是天天隻知道睡覺的初文彬?

  國教學院新生們與以往相比,身上仿佛多出了一道光澤,關鍵就在于,他們現在的精神不一樣了,自信而且平靜,仿佛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他們,即便看似無窮無盡的失敗也不可怕,依然堅信自己能夠獲得最後的成功,所有這些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一種叫做從容的氣質。

  因為從容,所以淡定,才可以在人群之前談笑自若,絕不會再因為他人的嘲笑或是無視而緊張自卑。

  如果說去年陳長生成為國教學院的新生,接着落落、軒轅破、唐三十六、折袖陸續加入國教學院意味着新生,那麼今年國教學院可以說是重生了——就像這些年輕的學生一樣,或者說,正是因為他們的到來。

  這些年輕學生們的改變,當然源自國教學院,最重要的兩個人便是陳長生和唐三十六。

  唐三十六暫且不提,陳長生的重要性誰都能看到,如果不是他每天夜裡指點不辍,耗損大量心神去研究那些高手的功法與弱點,國教學院的新生們哪裡會有膽氣去直面那些比自己足足高出數個境界的強者們?又哪裡能擁有這麼多自信?

  從國教學院招募新生之後,陳長生便再也沒有在對戰裡出手,甚至都沒有去院門外看過一眼,但整座京都裡的人都知道,他一直在國教學院裡看着外面,他通過這數十場對戰盡情地展露了自己難以想象的劍道天賦與才華。

  那種劍道天賦是如此的強大,那種才華是如此的奪目,以至于整座京都再次被震動。

  從去年夏天相同的時刻開始,他已經給京都以至整個人類世界帶來過太多震驚。青藤宴、大朝試、天書陵、周園、浔陽城……很多人本以為自己已經被陳長生震驚的快要麻木,無論他以後再做出任何事來,都不足為奇,然而這一次他們依然再次被震撼。

  以陳長生的年齡,能夠擁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劍道修為,是非常難以想象的事情。更難以想象的是,他還能夠指點旁人學劍,要知道,這并不是教孩童寫字那般簡單——傳道授業解惑,這是師。

  現在的陳長生,竟然已經隐隐有了宗師風範——因為他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人們每每生出這種想法時,都會自己搖頭否定掉。但誰也不敢否定,如果再給他更多的時間,比如再給他十幾年,待他真正成熟起來之後,或者真的可能成為名實相符的國教學院院長。

  在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國教學院,為陳長生的劍道修為震撼贊歎的時候,隻有一個人依然不以為然。

  “不過就是胡鬧罷了。”

  莫雨看着娘娘的背影,有些無聊地弄了弄手指上的草環,說道:“也不知道朝上和離宮裡那些人為什麼要在那裡大驚小怪。”

  ……

  ……

第485章

兩株野花滿山崖(上)

  在秋山君之前,莫雨是世間最年輕的聚星境,當然有資格對所謂的修道天才表示自己的不屑與嘲諷。

  聖後娘娘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真認為陳長生是在胡鬧?”

  莫雨手指微僵,就像很多大人物一樣,她也曾經暗中去國教學院門前,那些對戰當然入不得她的眼,但她必須承認,陳長生通過那些國教學院新生手裡的劍展現出來的天賦與才華,無論是和他相同年齡時的自己甚至是現在的自己,都有些及不上他。

  這是聖後娘娘的問話,她沒辦法撒謊,輕輕咬了咬下唇,說道:“我說唐棠呢。”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陳長生,以為唐三十六就是胡鬧……難道你也這樣認為?”

  聖後雖然知道她是在随意說話,依然不滿意她的看法,說道:“承武和兩位大主教準備了三個月的時間,不知有多少預案,如絲如縷,無論離宮怎樣應對,他們都有辦法把事情鬧大,然而時至今日,你可曾看到離宮表過一次态,出過一次手?”

  莫雨當然知道天海家和那兩位聖堂大主教的用意。

  天海承武對徐世績說,他是想順勢而為,等着徐有容回京後一戰而定,當然不是真話,至少不是全部的真話。

  像他這樣的大人物,與兩位聖堂大主教聯手做的事情,不可能如此小家子氣。

  青藤諸院挑戰國教學院,隻是一個大事件的前引。

  莫雨本來以為,教宗大人應該會直接把這件事情鎮壓在暴發之前,卻沒想到,直到現在教宗大人依然保持着沉默。

  這令她很意外。

  現在被聖後娘娘提醒。她才想明白,為什麼離宮始終沒有表态,為什麼國教學院的事情始終局限在國教學院裡,而不是像天海家以及那兩位聖堂大主教最開始設計的那般波及到離宮,從而讓諸院演武變成國教新舊兩大派勢力的全部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