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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道人和徐人進了京都,沒進京都。
他們去了天書陵,在陵東側的一片果園裡,覓了一處草屋暫時落腳。
不知道是不是天書陵的存在,京都沒有任何人發現這位國教學院血案當事者的歸來。
天書陵神道盡頭,涼亭下的那位守陵人,大陸第一神将汗青,也仿佛睡着了一般。
夏天悄悄過去,秋天快要來臨。
餘人去園外那個無人居住的廢園摘青椒,因為腿腳不便,沒走多遠便累了,伸手扶着樹幹略作歇息。
隻是輕輕一扶,樹上便落下了好些果子,滾的到處都是,可以想見已經熟透到什麼程度。
餘人面露喜色,便蹲下身去拾果子,準備晚上讓師父嘗嘗。
然而,就在手落在果子上的那一瞬間,他的表情便變了。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就是覺得特别悲傷。
他忽然很想念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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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書碑是國教所有知識的源頭。
星空是國教所有精神的指向。
那些都是命運。
信教之人,無不對此感到敬畏。
聖女峰是國教南派真傳,自然也不例外。
徐有容自幼接受這種教育,這種思想早已深入骨髓,不可能像當年王之策和陳長生一樣,說出我不信命四個字。
天機老人說陳長生這種病沒法治,是命。
她低着頭,睫毛輕輕顫動。
“我要帶他回京都,娘娘和教宗陛下都在,會有辦法治好他。”
“沒有人能治好他。”
天機老人看着她神情冷峻說道:“娘娘能逆天改命,你能嗎?”
徐有容安靜了會兒,說道:“或者不能,但我想試試。”
她相信并且敬畏命運,甚至有可能會平靜地接受施諸于己的所有命運,無論那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但她沒辦法接受命運施加在陳長生的諸多悲慘與不公。
她松開陳長生的手,輕輕地覆在了他的額頭上。
天機老人知道她要做什麼,警告道:“不要用聖光術,那隻會讓他傷勢更重。”
徐有容沒有接話,也沒有移開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