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第7頁)

  說着教宗大人,卻沒有半分敬意,甚至還帶着嘲諷與奚落。

  無論是敵是友,這種天然而成的感覺,說明這名年輕陣師的真實身份必然非同尋常。

  先前陳長生準備離開的時候,曾經試圖把此人送進周園,保住對方的性命,結果被一道極微渺的真元偷襲,幽府受震,耶識步亂,非但沒有成功把對方送進周園,自己更是遇着了極大的危險,險些被南客殺死。

  如今看來,當然就是此人做的手腳。

  陳長生看着他手裡的黑色短劍,覺得有些寒冷。

  這把黑色短劍應該與他的無垢劍來曆相仿,都是由真龍須煉造而成。

  他的無垢劍是黃金巨龍的龍須,這把黑色短劍想必是當年那隻玄霜巨龍的龍須。

  隻是不知道是魔君入周園的收獲還是更血腥的來曆,無論哪種都讓他覺得有些心寒。

  就像眼前的這對父子剛才的對話與行為。

  是的,魔君是這名年輕陣師的父親。

  從年輕陣師喊出爸爸兩個字開始,陳長生便知道了他是誰。

  兩年多前雪老城叛亂後,魔君所有的兒子或者死或者囚,隻有一個例外。

  那就是新的魔也就是這位年輕的陣師。

  整個大陸也隻有他才敢對陳長生這個人族教宗如此輕蔑。

  陳長生很清楚,今夜自己可能改變不了什麼,但他想說幾句話,因為他想弄清楚一件事情。

  如果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他自然不會在意,然而斷橋兩側,有好幾具屍首。

  這些人是從松山過來的,山路漫漫,覆着冰雪,還要擡着擔架,很是不易。

  終于到了這裡,擔架上的年輕陣師睜開了眼睛,這些人卻死了。

  再往前推想,年輕陣師裝作身受重傷,被人從戰場上救了下來,想必也死了不少人。

  如果周通還活着,如果這時候在場的是莫雨,應該能很快便能分析清楚整件事情。但他可以把三千道藏倒背如流,卻無法看穿這些,所以他要替這些死去的人問個明白。然而就像年輕陣師說的那樣,就算問明白了,他又還能做些什麼呢?

  陳長生不會想這些,繼續問道:“就算你在松山軍府有叛徒接應,又怎麼能瞞過這麼多人?”

  “要确保有人能找到你,并且把我擡到這裡來,這确實很麻煩——松山軍府的傷員那麼多,你定下的規矩又太複雜,想要完全算清楚,确實很難,就算是軍師大人親自安排,隻怕也很難做到。”

  年輕的魔君微笑着說道:“好在我不需要操心這些事情,自然會有人替我處理。”

  陳長生看着他的眼睛問道:“誰?”

  年輕的魔君說道:“除了唐家,你們朝廷裡有很多人也一直想找到朱砂丹的主人,不是嗎?”

  陳長生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你想說什麼?”

  “我說的不是剛才那些廢物,我說的是你的老師。我在外逃亡了兩年的父親和妹妹都能知道你就是朱砂丹的主人,他怎麼可能會想不到?隻不過你藏的确實很好,如果不是經驗不足,如果不是他太了解你,還真不容易找到你。”

  年輕的魔君微微挑眉,帶着絲嘲弄與同情說道:“現在你明白了?我根本不需要考慮怎麼瞞過松山軍府的這些人,怎麼瞞過唐家,因為這本就不是我的局,而是你老師商行舟的局。”

  無論是唐家的想法,還是朱夜、甯十衛、天海家以及相王這些朝廷大人物們的想法,最終都無法越過商行舟的想法。作為大周皇朝毫無争議的第一人,他站的最高,看的最遠,對局勢的掌握最為全面準确,才能随意借來一用。

  借勢,為的是殺人。

  商行舟要殺的人,當然就是陳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