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覆蓋着原野與河道,在河道斷裂的那處,冰層下方的河水奔湧而出,發出轟鳴的聲音。
青衣怪客走到河道中間的一處巨石上。
河水如瀑布,混着冰塊與殘雪,從巨石兩旁傾瀉而下。
牧酒詩坐在巨石的最前端,看着并不幹淨、有些渾濁的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青衣怪客與牧酒詩說了幾句話。
羅布隐身于霜草之間,靜靜看着那方。
相隔太遠,水聲太大,他無法聽清楚二人在說些什麼,但他可以把此時的場景畫下來。
炭筆在白紙上移動着,發出輕微的磨擦聲,很快便出現了雪河、亂瀑以及巨石上的兩個人。
青衣怪客忽然轉過身來,向着河畔的山林裡望了一眼。
羅布拿着炭筆的手有些僵硬。
……
……
離開戈壁,陳長生繼續往汶水城行走,隻不過現在身邊不隻有南客,還多了折袖與關飛白。
他很清楚,南方那條道路必然有很多麻煩,而進了汶水城後,還将面臨更多麻煩。
無論是他還是折袖,都沒有說為什麼要去汶水。
就像當初,他在國教學院外擊敗周自橫後便上了馬車向着北兵馬司胡同而去。
當時,他和那個家夥也沒有說過要去做什麼。
那時候,他們是要去周獄接人,現在一樣,他們要去汶水城接人。
那個家夥在汶水城裡,已經很久沒有消息。
不管在路上遇着的這些人是不是真的敢行刺陳長生,總之,很多人不想他去汶水。
所以他一定要去汶水。
……
……
新國三年冬,很尋常無奇的一個晴天,冬雲驟散,陽光難得明媚,陳長生一行人來到了汶水城外的原野上。
當他遠遠能夠看到汶水城的時候,汶水城便已經看見了他。
可以很肯定地說,到了此時,整個汶水城都知道他來了。
但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無論是城門處的那些唐家侍衛,還是沿途所見的商販行人,看到他們都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更準确來說,那些侍衛與商販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包括通關文書在内。
汶水城很繁華,街巷相接,四通八達,尤其是南北穿城而過的那條主街,比起京都的朱雀大街或者洛陽的東神大道都絲毫不差,可容八輛馬車并行,極為寬敞,氣勢恢宏。
但當陳長生等人出現後,這條街卻忽然間顯得有些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