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君這句話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喊出來的。
“你家老二勾結魔族啊。”
他的神情很嚴肅,意志很堅定,聲音如鋼似鐵,非常明亮,可以穿破風雪,讓活着的同伴與死去的同伴聽到。
今日的風雪再大,也無法掩住他的聲音,老宅四周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整個汶水城都會聽到,然後,整個大陸都會聽到。
……
……
老宅裡異常安靜,死寂一片,雪落亦是無聲。
唐老太爺眯着眼睛,看着秋山君,沉默了很長時間,忽然說道:“很痛快嗎?”
秋山君已經恢複了平靜,說道:“感覺不錯啊。”
唐老太爺說道:“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秋山君說道:“有些事情,如果不想辦法喊破,那麼便有可能永遠不會被人聽到。”
唐老太爺說道:“你覺得整個世界都必須相信你的話?”
秋山君說道:“我用了二十年的時間來守護我的名望,現在想起來,可能就是為了這個世界相信我一次。”
唐老太爺沒有說話。
說到名望二字,沒有人及得上秋山很多年來的很多事情以及很多人早已證明了這一點。
在離山,無論是蘇離還是掌門說話都沒有他好使。
在天南,就算是王破也沒有秋山君能夠令人信服,因為王破畢竟是天涼郡人。
秋山君說道:“當年師叔祖沒錢,所以這把黃紙傘一直留在了汶水,後來那件事情後,你答應師叔祖隻要看到這把傘,便答應他一個要求,陳長生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我知道。”
唐老太爺的視線落在他手裡的那把舊傘上。
“這把傘與以前那把終究還是有些不一樣。”
“是的,差了些東西。”
秋山君伸手從腰畔的劍鞘裡抽出一把劍。
這把劍湛若秋水,顯見不凡。
看着這把劍,唐老太爺的眼瞳微縮,即便是他這樣的大人物,也有些驚異。
“他居然沒有把這劍帶走?”
“師叔祖把劍留給了我,把傘留給了陳長生,現在我們兩個人都來了,便等于他來了。”
秋山君把劍插入舊傘的柄裡。
沒有任何聲音,仿佛這劍本來就是這傘的一部分。
見傘如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