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前的議論聲忽然消失了,變得一片安靜。
妖族與人族結盟千年,交流極多,也有很多國教信徒,震驚喜悅之餘,紛紛跪下。
還有很多民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也不知道白鶴上面那人的身份,隻是見着身邊很多人跪倒在地,虔誠叩拜,被這種氣氛感染,下意識裡也跪了下去。
從皇城到天守閣,在石牆與草甸上,無數妖族民衆跪倒在地,如一片潮水。
……
……
微寒的風輕輕吹拂。
青石地闆上的那些小白花輕輕地顫動。
白鶴緩緩收起雙翼。
那個人站在了觀景台上。
他的左手握着一根神杖,還有些神聖的光線未曾散去,非常明亮。
他的眼睛,要比神杖上面散發出來的光線更加明亮。
觀景台上的氣氛仿佛凝結了,安靜到了極點。
無數道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有着極為複雜的情緒。
大陸沒有誰不認識這隻白鶴,也沒有誰認不出這根神杖。
那麼,自然沒有誰會不知道他是誰。
乘白鶴而至的不是仙人,是聖人。
手握神杖的不是神明,是教宗。
從廬陵王府到紅河岸邊,八萬裡路日夜兼程,強行突破禁制,陳長生終于趕到了這裡。
在這漫長的旅途裡,他不知穿過多少雲,吹過多少風,但面容依然幹淨,青色的道衣上也沒有一點塵埃,隻是平日裡被束的極緊的道髻稍微顯得有些散亂。
落落揉了揉眼睛,歪了歪頭,顯得很可愛。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也聽錯了。
待确認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之後,她便笑了。
這是由内而外,最真實的笑容,就像一朵花盛開的過程。
任何看到這個笑容的人,無論是何立場,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她此刻的幸福與愉悅。
落落向着陳長生飛奔過去。
就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樣。
但就在離陳長生還有幾步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她停的如此之急,以至于靴底把堅硬的地面磨出一道清楚的印迹。
她微微低頭,雙手輕揖,側身行禮,儀姿完美,挑不出任何毛病。
“見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