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祠堂數月時間,他很認真地做了一個陰毒冷血的計劃,就是要傾覆整個唐家。
他根本不在乎這個。
至于他能不能替國教學院做主,能不能替陳長生做主,則是另外的問題。
更多人則是認為,這本來就是陳長生的意思。
……
……
陳長生不知道自己離開國教學院後,唐三十六會說這番話。他也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因為他根本沒有想到國教學院屬于自己還是老師,對當前的局勢究竟有怎樣的影響。
但知道這件事情後,他沒有吃驚,更不會反對。
他和唐三十六事先沒有交流過,但過去那些年,他們在湖畔、在大榕樹上面已經交流過太多次,讨論過太多未來,而在那些未來的畫面裡始終都會有國教學院。
而且他知道,唐三十六是在幫他做選擇。
徐有容在國教學院裡殺死那位梅川主教,其實也是在幫他做選擇。
做選擇是世間最困難、有時候也是最痛苦的事情。
徐有容和唐三十六是他在這片星空下最親近的人。
他們知道他的想法,想替他分擔這種痛苦。
隻是想到昨夜莫雨說的那些話,陳長生感動之餘,又有些憂郁。
憂郁的情緒往往會影響食欲。
盤子裡的菜看着色香俱全,卻仿佛沒了味道。
他放下了筷子。
“這花吻菇做的不好吃嗎?”
一位美貌婦人看着他緊張問道:“後廚還有份綠玉丸子羹,您要不要試試?”
薛業謹的神情也有些緊張。
那位婦人是薛醒川的長女,也就是薛業謹的姐姐。
薛醒川死後,她被貪戀榮華富貴的相公魏侍郎打了一頓後休回了薛府。
随後風雪籠長街的那一天,那位魏侍郎被王破與陳長生一刀斬落了頭顱。
這幾年她一直在薛府生活,當初的嬌氣早已盡無——從身上的布衫與手指上的薄繭便能看出來。
這種變化落在某些人眼裡,說不得會引出好些感慨與心酸,卻讓陳長生有些高興。
他喜歡認真生活的人,喜歡這種無論處于任何境況,都不會郁郁的人。
“很好吃。”他認真說道:“湯的味道也很好,隻不過今天事情有些多,我容易走神。”
聽到這句話,薛大小姐和薛業謹都笑了起來。
薛夫人沒有笑,她知道國教學院發生的事情,也知道陳長生回京後必然會面臨很多麻煩,有些不安地說道:“您不知有多少大事要處理,實在是不用來看我們,這真是過意不去。”
“事情确實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