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明顯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有些茫然。
唐三十六聽着殿外傳來的動靜,微微皺眉說道:“你真的不擔心?”
陳長生搖頭說道:“既然打不起來,那麼何必擔心?”
唐三十六不解問道:“什麼意思?”
陳長生轉身望向那間石室,不知為何,情緒有些複雜。
“我比有容更了解我的師父,當他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絕對不會給對方任何開戰的機會。”
現在雙方已經在天書陵形成對峙之勢,唐三十六無法相信陳長生的判斷,隻能認為是他的自我安慰。
陳長生把那張紙蜻蜓交給淩海之王等人的時候,他并不在場。
“真的不用皇辇圖?”
他看着陳長生的眼睛問道,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以及嚴肅。
陳長生沉默不語。
唐三十六說道:“如果你确信皇帝陛下在最關鍵的時候會站到你這一邊,那麼今天就是最好的機會。”
淩煙閣已經被天海聖後用霜餘神槍毀了,但是皇辇圖的陣樞還在皇宮裡。再加上唐老太爺雖然保持着中立,礙不住唐家長房正在逐漸掌權,大爺派了很多執事入京,如今在各處的商鋪與行會裡随時準備聽從唐三十六的調遣。
擁有唐家的幫助,餘人随時可以啟動皇辇圖。
那時候,就算那些王爺控制下的諸路大軍入京,也不可能是他們師兄弟的對手。
這并不是唐三十六第一次對陳長生提起此事。
陳長生依然保持着沉默。
唐三十六終于明白了,他并不是在猶豫,而是用沉默表明心意。
陳長生相信如果真到了深淵之前,師兄一定會護着他。
但因為某些原因,他不想動用皇辇圖。
“為什麼?”唐三十六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如果用了皇辇圖,會太像三年前那個夜晚。”
陳長生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我也會太像師父了。”
唐三十六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支持以及安慰,然後走到了殿外。
陳長生走回石室。
這些天,他一直在這間石室裡練劍。
石室裡的布置很簡單,樸素到有些寒酸,除了地面的那張蒲團,什麼都沒有。
但這時候,石室裡忽然多出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何時來的?
他又怎樣瞞過了離宮裡數千名教士的眼睛?
那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右手裡拿着一枝沒有幹的筆,左手裡是畫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