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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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自己到底是幾歲來到塔裡的,他沒有多少在塔之外的記憶,似乎他的人生都是從中間那一段開始的。

  或許是因為他的能力擁有很強的潛力與特殊性,

所以很小就被送到了塔裡,

宓樂經常會說他運氣好,

不用吃太多苦就擁有了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待遇。

  确實如此,

绯星從來不缺點數,在塔中擁有很高的自由權限。

  按道理說,

隻要他好好地為塔賣命,以他的這個能力基本上不會将自己處于危險之中,

隻要中央高塔屹立不倒,他的人生都該是順風順水的。

  可是塔裡的人都很無趣,大家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軍隊的同伴們更是冷冰冰地宛如隻會執行任務的機器人。

  他們之中有很多都是绯星抓回來的罪犯,

讓執政官改造成了同伴。

  绯星看着他們,腦袋裡偶爾會閃過起他們原本掙紮逃亡的模樣,這會他感到一股如蛆附骨般的寒意。

  绯星始終無法在塔裡找到屬于他的栖息地。

  隻有宓樂不一樣,她與他一樣沒有家人,

自小在生長在塔裡,

她會嘲笑他、諷刺他、挖苦他,雖然很讨厭,但她與自己一樣是鮮活的。

  绯星曾經偷偷地将宓樂當做唯一的朋友、知己,

覺得她是能夠理解自己的。

  他後來又發現,宓樂與他是不同的。

  她将研究實驗的利瓦依當做“母親”,

将下達指令的執政官當做“父親”,

将與她一樣相同的實驗體一号當做“哥哥”。

  她有自己一套自成體系的邏輯,讓她在塔之中尋找歸屬感,

隻要這個邏輯沒有崩盤,她會為此至死效忠于塔。

  這讓绯星感到寂寞,又覺得羨慕。

  他偶爾會想,要是有一天,這座永遠不會倒下的塔塌了會怎麼樣。

  可是沒有人敢對抗塔,隻有在塔的統治下四處逃竄的罪犯,他們也生不起對抗塔的意志,所有人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