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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自己到底是幾歲來到塔裡的,他沒有多少在塔之外的記憶,似乎他的人生都是從中間那一段開始的。
或許是因為他的能力擁有很強的潛力與特殊性,
所以很小就被送到了塔裡,
宓樂經常會說他運氣好,
不用吃太多苦就擁有了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待遇。
确實如此,
绯星從來不缺點數,在塔中擁有很高的自由權限。
按道理說,
隻要他好好地為塔賣命,以他的這個能力基本上不會将自己處于危險之中,
隻要中央高塔屹立不倒,他的人生都該是順風順水的。
可是塔裡的人都很無趣,大家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軍隊的同伴們更是冷冰冰地宛如隻會執行任務的機器人。
他們之中有很多都是绯星抓回來的罪犯,
讓執政官改造成了同伴。
绯星看着他們,腦袋裡偶爾會閃過起他們原本掙紮逃亡的模樣,這會他感到一股如蛆附骨般的寒意。
绯星始終無法在塔裡找到屬于他的栖息地。
隻有宓樂不一樣,她與他一樣沒有家人,
自小在生長在塔裡,
她會嘲笑他、諷刺他、挖苦他,雖然很讨厭,但她與自己一樣是鮮活的。
绯星曾經偷偷地将宓樂當做唯一的朋友、知己,
覺得她是能夠理解自己的。
他後來又發現,宓樂與他是不同的。
她将研究實驗的利瓦依當做“母親”,
将下達指令的執政官當做“父親”,
将與她一樣相同的實驗體一号當做“哥哥”。
她有自己一套自成體系的邏輯,讓她在塔之中尋找歸屬感,
隻要這個邏輯沒有崩盤,她會為此至死效忠于塔。
這讓绯星感到寂寞,又覺得羨慕。
他偶爾會想,要是有一天,這座永遠不會倒下的塔塌了會怎麼樣。
可是沒有人敢對抗塔,隻有在塔的統治下四處逃竄的罪犯,他們也生不起對抗塔的意志,所有人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