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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夢。
我在一片白茫茫的霧中迷了路,千辛萬苦,頭破血流。惶惶中回頭,卻發現早已看不清來時的路。
白冰玉委屈又誠懇地向我道歉,說那天不該逞口舌之快,讓我面臨争奪夫妻财産的被動局面。
她哽咽着說她那天就是覺得委屈,所有人都向着沈曼,所有人都針對她。
甚至連我也不幫她
我心中隻覺煩躁。
有什麼可委屈的呢?
既然選擇了這條萬夫所指的路,這些不都是該承受的嗎?
我莫名開始躲着她,突然不想看見她。
以前,她在談判桌上振振有辭,我覺得她果敢堅毅,渾身散發女強人的魅力。
現在,我看着她滔滔不絕時嘴角凝着的白沫,有種想抽出紙巾擦掉的沖動。
以前,我為她隻在我面前流露出的溫柔姿态竊喜。
現在,我發現她嗓音粗犷,不過是壓着語調說話,其實一點也不自然。
她骨骼很大,很多地方有那種細顆粒的雞皮膚,頭發枯黃分叉,甚至有喉結。
我奇怪,這些以前怎麼沒發現?
我不由自主地拿她和沈曼比較
我知道這不公平。
她們是兩種不同類型的女人,沒有誰優誰劣。
可我總是忍不住想起沈曼的模樣。
她溫聲細語地說話。
她靜靜坐着台燈下看書。
她從花草中擡起頭來,彎着眉眼對我笑。
她彎腰洗頭,露出潔白光滑的後頸。
我真賤啊
這幾天,我不去公司,也不回白冰玉的「家」,借口出差,整天開着車在外面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