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瑩瑩才不管他,自顧自地道:
“根據校方資料,羅南的家庭住址在河武區藍灣社區,距離知行學院的直線距離接近四十公裡。如果乘坐低空公交、地鐵什麼的當然不算遠,可是跑過來,那就是一天一個馬拉松哦!根據他的肺活量、呼吸方式、肌肉結構推算,跑一次就等于扒一層皮,如果天天如此……哎呀呀,夠自虐的。”
“我靠!”謝俊平隻想想那消耗,就覺得頭皮麻。
瑩瑩繼續解析:“從以上情況判斷,一般來說,他不會是沖動派,情況不明的前提下,不會急着做出決定,但如果給了他糟糕的印象,或者讓他感覺到威脅,後果很難預料……現在下車吧。”
“啊?”
“你過來難道就是看着他跑過去?拜托,這不是擺明你對他有‘想法’?趕緊下車,和他做一下交流,你不是總是自诩為‘社交家’嗎?還是隻有‘羊牯’這一種屬性?”
明知是激将法,可沒有哪個男人會甘心在女性面前自打自臉的,謝俊平深吸口氣,又拍拍臉,讓自己盡量從宿醉的昏沉中多清醒一點,這才張開“幻影”的蝴蝶門,邁步而出。
這下子,他真的與羅南正面相對了。
兩人相隔大約四十米左右,謝俊平拿出學生會競選時的風度,遠遠地向羅南揮了揮手,打個招呼。
通過内置耳機,瑩瑩的聲音仿佛在腦中深處響起:“很好,人模狗樣的。注意了,别擺那些臭架子,你現在的形象是一個無恥堕落,但還算直爽的花花公子。還有,要坦白一點兒,他比你想象的要聰明得多。”
謝俊平真像是回到了競選時刻,同樣是在幕僚的步步提點下,在選民面前,經營自己的形象。還好,瑩瑩提出的要求,并不困難,幾乎就是他的本色演出了。
他看到,前方羅南放慢了度,眼睛直視過來,表情變化仍不明顯,也沒有回應的意思,讓人難以捉摸。
謝俊平決定主動出擊,他上前幾步:“這位同學,抱歉,我想和你談談。”
兩人的距離來到十米以内,羅南這時才點頭招呼:“謝學長。”
謝俊平的心髒突地漏跳一拍,反射性地問道:“你認識我!”
瑩瑩不滿的聲音響起來:“慌什麼!”
幾乎同一時刻,羅南答道:“24号,參加過學長主持的社團推介輔導會。”
“哦,對了,确實有這一回。”
謝俊平暗罵自己沒出息,重新羅織語言,明知故問:“學弟怎麼稱呼?”
“羅南。”
“好吧,羅南學弟,很抱歉打擾你晨跑了。不過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是的,就是剛剛那件糗事,我現在不太能見光……咱們上車說?”
瑩瑩輕贊一聲:“自嘲的語氣用得不錯。”
羅南想了想,沒有拒絕。
羅南鑽進車裡,坐上副駕駛位,把筆記本放在膝蓋上,坐姿端正,看上去就是一個中規中矩的老實學生。
謝俊平見羅南比較配合,暗籲口氣,也坐回車裡。
按照瑩瑩的吩咐,他沒有關車門,避免封閉空間帶來的心理暗示,又從後座微型冰箱裡,拿出一瓶功能飲料,遞了過去:“補充一下水份吧。”
“謝謝學長。”羅南始終表現得禮貌而有距離,把飲料接過,卻并不打開。
瑩瑩的提點又加進來:“笨蛋,别繞圈子,這種人腦子快、想法多,做出誤判就麻煩了。你要注意,之前還是太含糊,什麼糗事啊,直接說時間、地點!”
謝俊平連忙切入正題:“學弟,恕我冒昧,我想問一下,大約十分鐘前,就是五點左右,你是不是在東行雙體樓的自走傳送帶那裡?”
羅南手握着冰冷的飲料瓶,簡單答道:“是的,學長。”
“呃,看到我從夜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