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0頁)

呃,後一條太誇張了。他的意思是,他能從這些草圖中,看到當時的情景下,那些線條輪廓所描繪人影強烈的身體語言表達。

說得玄乎一點兒,從草圖上,可以看到專注,可以看到興奮,可以看到頹廢,可以看到癫狂……那些粗略的線條,描繪出了圖像場景的氛圍,描繪出了圖像人群的情緒、乃至于每個人的态度。

羅南用電子筆勾勒出來的線條,分明有一種撕裂表面圖景的犀利感,直指人心深藏的某部分真實。

謝俊平莫名地看出一身汗:我靠,老子難道現了一個新畢加索?

又翻到最後一頁,看到那份以他為模特的草圖,謝俊平竟有些愣,直到瑩瑩的話音把他驚醒:

“他說起筆記本和祖父話題的時候,明顯比較興奮。剛剛我查找資料,現了很有趣的東西……笨蛋,再往前翻幾頁,你‘呆’太長時間了,小心人家誤會。”

是你和我說話的!謝俊平心裡罵了瑩瑩上百遍,卻還要提線木偶般照她的話做。

瑩瑩的話音繼續傳入:“他的祖父,名叫羅遠道,曾經是個研究員,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成果。然而83年,也就是13年前,遭人指證,說是他三戰及之後一段時間,曾遠赴荒野,與遊民勢力合作,私下做人類**試驗……”

我日!

謝俊平劃屏的手指顫了一記,或許是他心虛,總覺得羅南在盯着他看。可現在也不适合說話,隻能硬着頭皮撐下去。

第四章

突生變

人類**實驗,當然不是什麼好詞兒。

可在當代,“遊民”的詞性猶有過之。

2o44年,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短短5年,就毀滅了人類7o%的生存空間,以至于戰後5o年,全球百億人口,都縮在88個大型都市圈裡,過着擁擠局促的生活。直到近十年,才漸有好轉。

都市之外,就是荒野。那裡廣袤空曠,卻被核輻射、“畸變種”催殘得面目全非,完全不适合人類生存。但就有那麼一批人,拒絕現代文明,或者被文明社會所排斥,包括極端分子、逃犯、野心家……他們以生命豪賭,遊蕩在荒野上,共同構成了“遊民”這一概念。

叢林法則、滅絕人性、毫無底線……

謝俊平腦殼裡,類似的詞彙一個接一個地往外蹦,他對羅南那位素未謀面的祖父,瞬間有了标準模闆:

邪惡科學家!級英雄電影裡層出不窮的那種。

“因為此事,羅遠道父子反目,他的兒子羅中衡,也就是羅南的父親,突兀離家失蹤,至今沒有消息。羅遠道本人則患上了嚴重的精神分裂,長期住院治療,但最近情況惡化,活不了幾天了。”

謝俊平聽得牙痛,别的他不管,他隻擔心,在這種環境下,羅南千萬别遺傳什麼不好的習性,或者是性格扭曲之類……

此時,瑩瑩的語氣卻有了轉折:

“不過呢,最有趣的不在這兒。在學術界,羅遠道除了那項指控,就是個無名之輩,但與他相關的另外一人,卻是鼎鼎大名――嚴宏,你肯定知道吧。”

謝俊平下意識點點頭,他當然知道了。嚴宏幾年前還是知行學院的知名教授,在世界上都是有名望的,但因為“學術不端”問題,身敗名裂,消失在主流社會中,很讓人扼腕。

“嚴宏的《原型神經格式研究》一書,促成了‘燃燒者’的出現,毫無疑問是革命性的成果,怎麼估計其意義都不為過。我以前挺崇拜他的。”

瑩瑩的語氣聽不出一點兒崇拜的意思,隻有興奮:“問題是,9o年‘學術不端’事件中,有人踢爆他這項成果,使用的就是羅遠道未公開的第一手數據,沒錯,就是在荒野上通過人類**實驗得來的那些……貴圈兒真亂!”

貴你妹啊,老子又不是學術圈兒的!

謝俊平再度腹诽,但瑩瑩真不是在八卦,她已開始了更貼近現實的分析:

“83年羅遠道事時,羅南才3歲。爺爺的醜聞、父親的失蹤,帶來的影響肯定貫穿了他的童年時代。一個孩子,會怎麼認識這一切?會有什麼性格表現?

“現在我們看到了,他說話比較文氣,表現得很清高,簡直像個道德模範。不考慮作戲的問題,裡面就分出兩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