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第6頁)

當大緻區域劃定,羅南反倒想起了另一件事。也是在西南方向,那座火山區的底層熔岩中,金桐的靈光種子也是很重要的驗證工具之一,千萬不要忘記了。

現在羅南本人是分身乏術,不過他有一個最值得信任的小跑腿兒。

“瑞雯。”

精神層面的聯系傳導出信息,與羅南相隔上百層樓的某個區域,瑞雯悄然躲開了所有人的視線,無聲無息的消融在暗影中。她用絕大多數人無法理解的方式,從本地時空跳轉到雲端世界,再從雲端世界轉回到本地時空。一來一回,在本地時空的距離已經相隔了兩千公裡。

“我讓摩倫給你拿,留神熔岩,那個血魂寺結構就無所謂了,反正是殘次品。”

安排妥了這件事,羅南心神移回,也越發的集中。他在春城區域錨定的範圍迅速收縮,根據牡丹的描述、投影的顯示,很快鎖定了相對精準的位置。

羅南仿佛一位無形的神明,從虛空中各個角度,觀察這片已經建好了大批臨時建築的平整地塊。根據他的理解,這處地塊的位置和作用,大概就相當于夏城的三閘區。

隻不過和相對荒涼的三閘區相比,這邊可要熱鬧太多了……至少暫時是這樣。

羅南的意念大緻掃過,便看到有一批明顯出自政界、軍界的相關人員,正陸續到位。沒有春城城區内遍地的樂隊和鮮花,卻更适合營造出莊嚴肅穆的氣氛。

當然了,相較于這些人,真正的主角還是那些在十幾公裡以外,乘坐各色交通工具,在軍方機動部隊保護下,逐漸向這片區域靠攏的人們。

他們大多數衣衫褴褛,身上帶傷,疲憊又興奮,茫然又憧憬,多種情緒交織。他們形成的群體意識結構,與幾十公裡外的主城千百萬民衆,還有目前正在迎候那些軍政官員們截然不同。

毫無疑問,他們就是那隻“從深淵裡沖出來”的遊民部落。

在這隻隊伍中,還摻着一些軍人,與周圍那支負責保護的機動部隊有明顯的不同。這裡面還有一些人,他們身處在數輛明顯是剛剛安排的醫療車内,每個人都穿着略顯臃腫的隔離服。

顯然,他們就是那些立下功勳,卻又在畸變病毒的報複下,不得不面對叵測未來的英雄們。

這其中,有的人始終保持沉默,有的人則在與身邊的醫護人員說笑,不管表現得如何,精神層面的信息不會騙人,他們的情緒應該是最低落的,卻又隐然是整支隊伍情緒起伏轉動的主軸。

看到這一幕,羅南下意識就問:“這事兒應該不是在做戲吧?”

别怪他這麼講,實在是牡丹冷靜的筆觸和描述,早早圈定了這裡面的陰謀元素。

牡丹并不知道羅南的“進度”比所有人都快了一大截,她仍在将“直播鏡頭”對準廣場上的投影畫面,同時以輕淡的語氣道:

“人類世界本質上是一個舞台。有些人喜歡扮演角色,自以為是世界的中心;殊不知還有一種人,屬于幕後的導演,喜歡鋪就舞台,分配角色,變動劇本,使舞台角色從凡人到英雄、從朋友到仇敵、從親信到祭品……這裡面也許有很深的利益謀劃,也許并無意義但樂此不疲。前面兩種人碰在一起,自然是‘勝卻人間無數’,畢竟世界上絕大多數人,仍然是懵懂無知的玩偶,被人操控猶不自知。”

“……”

“說人話!”章瑩瑩為理解力匮乏的羅南打抱不平。

牡丹平靜回應:“據我了解,前出的近防部隊和遊民部落都應該是被操控的玩偶。”

“那位仇隊長我認識。”何閱音突然發聲,“他是資深的燃燒者,強硬又堅定的一個人。”

“把合适的人擺在合适位置,就位産生合适的結果。”牡丹倒真像是在演出一場舞台劇,說着玄虛又若有所指的台詞,“舞台導演最喜歡幹這種事,相對來說,不可控的因素,才是他們最厭煩的,所以他們往往以導師的面目出現,指引目标按照他們的邏輯來行事。”

竹竿倒是對此挺感興趣,興緻勃勃地讨論:“我倒覺得,世界舞台上不隻是一個導演,幾個人同排一台戲,這才是那些導演們最厭惡的事情。”

章瑩瑩又冷笑:“不應該是拆台嗎?”

話題很快偏出千萬裡,羅南對此已經不感興趣了。他的意識正在幾輛醫療車上來回切換,試圖尋找相關的證據。然而他面臨的最大問題,是所有的被感染者都身着隔離服,而且那玩意兒做的特别完善,高級醫療車也已經做到了近乎于實驗室的條件,靈魂披風并沒有與他們進行物質接觸的機會。

沒有接觸,也就沒有反應可言。

羅南有些失望。不過在隊伍中,他還是發現了一些更加隐蔽的“二期病例”,他們與裹在隔離服裡的幾位英雄并沒有本質的區别,充其量一個是隐性,一個是顯性。而不論是顯性隐性,裡面暫時還沒有感染三期的例子――充其量也就是看起來吓人而已。

相對而言,夏城這邊除了一個被羅南強行催化的黃秉振,其他的病例都是“隐性”,一個比一個藏得深。

這是否也就代表了夏城和春城在所謂的“舞台劇”中,不同的地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