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秦一坤和高德又跟上,繼續行使職責。
路上,羅南不免要再感謝一番:“麻煩你了,閱音姐。”
何閱音微微搖頭:“是麻煩你才對,你在承擔教學科研任務以外的工作。不過能者多勞,看局勢發展,以後這樣的情況,說不定會更多。”
“現在這事态,會越來越糟?”
“不算糟,隻是暫時整合未完的混亂而已,在宇宙尺度上,意義不大;可若始終如此,多半以後也沒了意義。”
羅南眨眼,閱音姐你好好地怎麼也學牡丹,弄起玄虛來了呢?
“哎呀,閱音……姐,這麼多年下來,你還是那副不可救藥的悲觀論調。何必呢,你還有我!”
這個調子,田邦!
伴着話音,羅南的感應網絡中,某個一直内斂的節點驟然間放射出灼灼光芒,而且距離近得讓他頗有些壓迫感。
前方拐角處,田邦笑眯眯地站出來,向兩人揮手。純憑第一眼印象,人們大概很難相信,這個看上去年輕不着調的男人,是一位軍方實權少将,更有着“超凡種之下第一人”的美譽。
說實話,羅南很佩服這個人,但一直不喜歡他說話的腔調。特别是這副擺明車馬追求何閱音的态度,讓羅南心中有一點微妙的被冒犯感。
田邦出現在這裡并不奇怪,相較于事态的嚴重性,羅南都覺得他來得晚了。
此時,何閱音在任務頻道中給他留言:“有關畸變感染病例,田邦隻知道22個。”
羅南秒懂,心裡也有了個“标尺”:終究是外人。
田邦這個“外人”,對羅南倒是挺親近的:“你好羅首席,那天的提議我很抱歉。”
“嗯哼?”
“我應該考慮到你飓風中心的屬性,除了會聚攏麻煩以外,也會讓很多事情偏離既定軌道。你瞧,半晚上的時間還沒有過去,這裡已經看不到一點兒和血意環堡壘相關的元素了。”
這應該算是善意玩笑吧,至少精神層面是這麼顯示的,可羅南除了抽動嘴角,實在找不到對應的回答方式。
田邦這厮不穿軍服的時候,壓根兒就是個無賴。好吧,貌似羅南還真沒有見過這哥們身穿軍服的樣子。
或許也算是某種自知之明?
“我們要立刻和李研究員進行無幹擾的交流。你們把她帶到這裡,究竟想幹什麼!”
黃秉振所在的治療室,離警局并不遠。幾句話的功夫就到了,不過有些人比他們到得更早。曾經到警局與何閱音交涉的那位七色基金高管,以及基金專職法務朱律師去而複返,表現得比早前還要激動。
倒不是說羅南等人的做法有多麼天怒人怨,而是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這邊還有其他人員。
其中,份量比較重的,就是量子公司夏城分公司的總經理胡玉理先生。
這位胡總經理,最近運道不暢。剛因為人面蛛事件被降職邊緣化,頂替他的兩任主事者便因為更自原因,先後去“度假”。胡玉理必須拿着遠低于之前的工資,幹着比先前更糟心的活。
拜托,他隻是一個高級打工仔,本身沒有任何超凡力量,又沒有經受人體改造,拿什麼和一幫裡世界的強人們對抗啊!
胡總經理心中的怨念是如此深重,堆積了滿滿的副能量,以至于羅南都多看了他兩眼。
這時候,一直陰沉冷淡的李一維,也許是終于找到了表演的舞台吧,神情變化也豐富許多,她掙紮、抗拒,表現出絕不願意進去治療室的态度。
這給了朱律師絕好的素材,他已經成為了攻堅的主力,一邊通過手環瘋狂拍攝第一手資料,一邊大聲疾呼:“看吧看吧,你們這是威脅、是犯罪、是納粹的集中營!你們這是把她往毒氣室裡推……”
真聒噪。
羅南記得這個朱律師,前段時間還是嚴永博的走狗,曾經與嚴永博一起,威脅他和姑媽一家。沒想到主子都換了好幾撥了,還這麼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