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硬要闖過人群,否則也隻能隔人對罵了。
靖冥機關的那些人,也确實夠安靜的,任由梁廬和湛骁對噴,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幾乎沒有反應,最多就是分出來一個人,到梁廬和羅南這邊,告知他們要保持安全距離,并且在二人的視網膜界面上,做了标注。
通過類似于ar的效果,羅南可以清楚地看到,湛骁其實已經是畫地為牢,其活動範圍也就是以他站立位置為中心的數米方圓,被隔絕在正常世界之外。
正是面對這種情況,梁廬也缺乏讓罵戰升級的情緒,幹脆又像介紹給盧安德那樣,把羅南介紹給湛骁。仍是那“種子精英”、“切分定準”之類的标榜,當然最突出的還是“我的兵”這一性質判定。
湛骁不像盧安德那麼客氣,隻對羅南點點頭,隔了那麼遠,若非羅南眼睛和精神感應同樣好使,說不過就要錯過了。
可這位轉臉就把梁廬捅了個透心涼:“能夠詞彙貧泛到把同樣的話在一分鐘内說兩遍,你也真會給我們守敬學院丢臉,還是你入伍後的僅有亮點,也就體現在這裡了?”
“擦!”
梁廬這才記起,眼前這位骁校官身上流着皇室血脈,感應天賦絕佳,又是專研此類。即便在前線複雜環境中,百十米距離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很顯然,剛才他們與盧安德的對話,全被這家夥聽個正着。
梁廬本就不算是特别皮厚的人,這下子給噎得不輕,一時無言以對。
不過羅南覺得,梁廬更像是因為他半路上
擔心湛骁的那些話,完全被人家聽入耳中,才更加尴尬。
對面的湛骁得勢不饒人,斜眼過來:“梁廬公士,你那什麼表情?是覺得證據确鑿,準備在晖爵士他們來之前,提前判決,把我給處置了?”
梁廬想回答,可最終隻是在唇齒間滑過一句無所指的咒罵。
見把梁廬怼到徹底無話可說,湛骁才算吐出一些胸口郁氣,調子也降了下來,有了點兒閑聊的意思:“我擁不着你來操心,操心又有什麼用?戰場上本來就是最沒定數的地方,隻不過有盧安德那樣命硬的,有你這樣一貫不長進的,也有我這種……”
“你怎麼了!你是鑒定、處置、後事都在腦子裡面演完了怎的?”
梁廬終于讓湛骁給說煩了,情緒強勢反彈,對着通訊器就一陣猛噴:“你還有臉說盧學長?七年前你品評人家,評準了嗎?四年前你要蓋棺定論,蓋上了嗎?現在,現在盧學長就在外面,你有唧唧歪歪的功夫,去磕頭拜個師傅,學長他肯定能教你兩手揭棺而起的硬本事!”
這一波好怼,把對面的湛骁給怼得臉色發青,以至于都有幾位靖冥機關的專職人員,保持不住中立性的淡定,扭頭看過去,仿佛是擔心湛骁一個不慎,直接來個孽毒攻心,就地污染。
可最終,湛骁隻是抿着嘴,保持沉默。
這部分羅南聽得稀裡糊塗。梁廬倒是想起了他,用相當刻意的音調與他交談:“羅南啊,我以前沒給你說起過盧學長的事吧?”
梁廬的心思,羅南能猜到些,便很乖巧地配合:“沒有,我……正糊塗着呢。”
“嘿嘿,剛剛我為什麼鄭重其事地給你介紹盧學長,就是讓你好好認識一下真正的英雄人物。學長和某人不同,他是我們守敬學院的最優秀、最傳奇的畢業生之一,就是學校開展校慶活動會專門邀請的那一類人!”
湛骁隻遙遙将眼神往這邊一劃,卻聽任梁廬“捧高踩低”。
羅南則老老實實地做好捧哏的角色,“哦”了一聲:“是資深校友。”
“資深什麼!我入學的時候,他還沒畢業呢,連某人都比他高一屆!”
羅南立刻就驚了。
他認真回憶了一下仍守在甬道外的盧安德尉官的面容,無論如何也找不出那位隻比青澀的梁廬高兩屆,且比年輕帥氣的湛骁低一屆的證據。
難道是先從軍,再積功深造?
“我們是通識階段的校友,畢業後就某個人仗着家世上了軍校。盧學長直接入伍,我又專精學校呆了幾年,今年才入伍的。”
梁廬再排除掉一個“合理選項”,同時給出了标準答案:“盧學長就比我大兩歲而已!”
二十歲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