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相識于偶然,後被他的文采所吸引,漸漸芳心暗許。
他對我亦是頗為上心。
即便囊中羞澀,也總是會買些小玩意來讨我歡心。
我收了禮物,又不舍得他因此短了衣食,便偷偷地将省下的月例銀子塞進他的荷包。
每每受父親責罰,他也會像今日這樣,避開衆人與我相會。
這種翻牆入院會佳人的話本行徑,我常為此感動不已。
可就算我們現在這樣好,卻還是改變不了,他會在日後的曲水宴上,無可救藥地愛上我的嫡姐。
為了沈惜瑤,周臨淵可以舍棄掉陪他走過數年貧寒的我。
他不顧衆人眼光,八擡大轎将寡居的沈惜瑤娶進門,給了她平妻的位置。
然而沈惜瑤卻不滿于此。
她仗着周臨淵的寵愛,處處與我為難,将内宅那些腌臜手段幾乎在我身上用了個遍。
我被她磋磨得愈發體弱,後來更是連床都下不去了。
油盡燈枯時,我讓婢女去請周臨淵過來,我想再看他最後一眼。
我勉強吊着一口氣,從天黑等到天亮,等來的卻是滿面嬌柔的沈惜瑤。
她故意敞着領口,讓我得以瞧見她頸間的吻痕。
我自嘲似的笑了笑,而後望着屋外春色,漸漸沒了生息。
那種絕望之感,便是重活十世,也令我難以忘懷。
如今再看眼前人,心中隻餘憎恨。
我想有些事既然避免不了,那倒不如,讓其盡快發生才好。
而那些原本屬于我的,也該一并歸還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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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作與平日無異的模樣,委屈道:
「父親定是厭棄我了,在他心中,隻有沈惜瑤才是他的女兒。」
掩面而泣之時,我瞥到周臨淵神色微滞。
原來沒了愛慕加持,他那些小心思便也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