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驚:“他是誰?”葉湘吟哭着道:“還能是誰?除了當今陛下誰還能威脅得了我?”老夫人面色徒然一變,她眼中含着淚看着自己的女兒,腦子裡一片空白,直到聽到葉湘吟的聲音:“娘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不讓白磊碰我?因為我覺得自己髒,當年在我成親後不久進宮去赴宴,就被陛下給玷污了。
陛下拿白磊和葉家滿門來威脅我,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更覺得愧對白磊,不久後我有了身孕,可我不知道那到底是白磊的孩子還是陛下的?孩子出生後,我不停的告訴自己這就是白磊的孩子,而陛下為了報複白磊将他發配到了蜀郡偏遠之地,因為此事我更覺得愧對白磊。
可他偏偏對我極好,什麼都依着我,從來都不和我置氣,可我卻更加憎恨自己,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于是我處處為難他,甚至将我所有的不幸都歸咎在了你們的身上。
如果沒有嫁給白磊,我就不會承受這些,我會成為陛下的女人,在宮中享盡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我以為離開京城我就能躲開陛下的魔爪,可是他還是沒有放過我,他借南巡的機會住在了白府,又強占了我。
滢姐兒我不确定是誰的孩子,但銳哥兒的确是陛下的,像我這樣肮髒不堪的女人的确不該在霸着白磊。”
葉湘吟悲痛欲絕的吐露着自己多年來所受的屈辱,當年她母親和大哥将她嫁給寒門出身的白磊她的确不願意。
因為她出身高貴,相貌出衆,就算不入宮為妃也該尋個門當戶對的,去做個貴夫人,而不該是白磊那樣的寒門子弟。
為此她也鬧過、哭過但卻無濟于事,如果不嫁給白磊母親就不認她這個女兒,最後她被逼無奈就這麼不甘不願的被送上了花轎。
洞房花燭之夜,當她頭頂上的蓋頭揭開,她看見的就是白磊那張俊逸的臉上帶着幾分局促不安和小心翼翼。
當時她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生的這麼好看,短暫的驚訝過後她就想到了他的出身,于是就擺了臉色給他,告訴他她不是自願下嫁的。
誰料白磊也沒有生氣,他說:“我知小姐嫁我是被逼無奈,但沈某娶你卻是心甘情願的。
沈某自從在宮宴上第一次看見小姐,便心生愛慕,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娶你為妻,我知小姐看不上沈某,但沈某願意等,你放心你若不願沈某絕不會碰你。”
葉湘吟也沒想到白磊會跟她說這些,猶記得那時候她面紅耳赤的渾身都不自在,而他也很是守信,沒有強迫她,而是取了一床被褥鋪在了地上。
新婚之夜,分床而居。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餓的有些難受,睡在地上的白磊似是聽到了她的腹鳴突然坐了起來問道:“你是不是沒有吃東西?”葉湘吟的确是一日未曾進食,她躺在床上弱弱的嗯了一聲,就聽白磊道:“你等着,我去給你做。”
随後他就披了外衫出去了。
很快他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來。
葉湘吟長這麼大一直都是錦衣玉食,起初那碗面她是瞧不上的但因為實在太餓了,她就拿着筷子吃了起來。
沒想到味道竟不錯,她好奇的問他:“這是你自己做的?”白磊微微一笑:“太晚了,不宜吃葷腥之物,所以就做了這面食,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葉湘吟看着他清風朗月一般,明明就是一個翩翩君子,不明白他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廚藝,于是就随便問了一句。
而正因着這一碗面,葉湘吟也了解了白磊的過往。
此後,一日三餐皆是白磊親自為她下廚,而他們的關系也漸漸有了緩和,回門那日白磊為了讓她母親和哥哥放心,更是做出一副恩愛的樣子。
那一日,白磊喝了一些酒,而她也飲了幾杯,他們宿在了将軍府她的閨房裡,也不知道是誰主動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成了夫妻。
那夜她雖然醉着,但其實也清醒着,她記得他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喚着她的名字:“吟兒,吟兒。”
一遍又一遍的将她帶入天堂之中。
次日,醒來後,白磊向她告罪,看着他一臉擔憂的樣子,她的心忽而疼了一下。
那一刻她想着其實嫁給他也沒什麼不好,左右他們都已經成了夫妻,何不好好過日子?就這樣她和白磊成了普通的夫妻,過了一段舒心自在的日子,直到那日進宮赴宴她被人帶入一座大殿。
那一天,徹底摧毀了她的幸福。
葉湘吟不願回憶那段噩夢,但那段記憶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她早已配不上白磊。
他對她越好,她就越痛苦。
滢姐兒是誰的孩子,她不确定,因為入宮的前一夜她和白磊才纏綿過,那時候她也惶恐過、害怕過甚至想過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