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姐兒是誰的孩子,她不确定,因為入宮的前一夜她和白磊才纏綿過,那時候她也惶恐過、害怕過甚至想過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隻是白磊把她看的很緊,她沒有機會,後來滢姐兒慢慢長大,越是越長越像她,白磊待她們母女很好,但她卻過不了自己心中的這道坎。
尤其在白磊被發配蜀郡之後,她背井離鄉從昔日裡人人羨慕的将門小姐成了鄉野村婦,她心中的怨氣一日比一日的深。
可白磊待她始終如一,甚至“畜生、畜生!”
老夫人聽完葉湘吟的哭訴後,也是驚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她痛心疾首的痛罵着晉瀛的惡行,又心疼自己的女兒這麼多年所受的屈辱。
她抱着葉湘吟哭的不能自已:“是娘害了你,是娘沒用對不起你。”
葉湘吟搖着頭母女抱在一起哭成一團,過了許久兩人才漸漸的平複的下來,老夫人撫着女兒的臉問:“白磊知道嗎?銳哥兒不是他的孩子,他知道嗎?”葉湘吟點了點頭:“知道,隻是他以為我和陛下是兩心相悅的。”
是的,白磊知道,可饒是如此他也沒有嫌棄過她們母子,他把銳哥兒帶在身邊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教導。
其實她多麼希望白磊能打她、罵她,然後給她一紙休書,可是他卻說銳哥兒就是他的兒子。
那個男人他太傻了,她根本就不值得他如此相待。
老夫人臉上滿是淚痕,這一刻她恨極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是他毀了自己的女兒,他的兒子替他守着江山,他卻做出這等畜生的行為,簡直該死。
她握緊雙手,深吸了一口氣道:“娘絕對不會讓你白白受了屈辱,娘會為你讨個公道。”
葉湘吟眼淚直流,她靠在老夫人身上又哭了一會,才漸漸平複下了心情道:“陛下是不會放過咱們葉家的,我不能再連累白磊,讓他不堪,也請娘不要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老夫人心痛不已,她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又道:“陛下難道不知道滢姐兒有可能是他的孩子?他若是知道,又怎會賜婚給太子?這豈不是”葉湘吟道:“那是因為我謊報了滢姐兒的生辰,當年我在蜀郡生下了滢姐兒,天高地遠的陛下哪裡會那麼清楚。
我當時那麼做就是不想讓他認為滢姐兒是他的孩子再來糾纏我,沒想到最後還是害了滢姐兒,不管怎樣,我是不會讓滢姐兒嫁給太子的。”
說着她又道:“都怪我,是我當年魔怔了,把滢姐兒給教壞了,她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時候她已經被逼的瘋魔,不想讓她的女兒重蹈她的覆轍,便在她耳邊抱怨說自己如果成了宮妃那她就是公主,讓她以後嫁人一定要找個有權有勢的。
她是聽了她的話才打上了太子的主意。
老夫人想起滢姐兒就有些痛心,尤其她這性子真是一點都不像白磊,更像是晉瀛那個畜生。
想到這,老夫人的心口有些睹的慌,她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心神才道:“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她這一日受的打擊實在太多,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但她不能倒下她還沒看到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受到懲罰,她不能倒下。
還有她的兒子,她要等他回來,讓他為他的妹妹報仇!葉湘吟離開栖子堂後,将臉上的淚痕全都擦掉了,她沒有回望荷院還是回了自己沒出閣時所住的落雪閣。
她在房間裡待了好一會,直到夜幕降臨她才拿着自己寫的和離書去了望荷院。
白滢滢還在昏睡着,白磊就守在一旁,他看着女兒和葉湘吟相似的容顔,腦子裡不斷回憶着他們走過的這半生。
若說最開心的日子,莫過于剛成親的那會,雖然新婚當夜他們說了一晚上的話,但那時候他也很開心。
尤其和她成了真正的夫妻之後,其實那一夜他們誰都沒有喝醉,隻是大舅兄在他們的酒裡下了一些藥而已。
他知道,卻還是喝下了,原以為她會打他、罵他、怪他不守信用,可是她卻隻是将頭别了過去說她餓了。
從什麼時候,他們的關系變了,是她參加了宮宴之後,回來她就失神落魄的,他想親近她卻被她給推開。
他問她是怎麼了,她卻哭了起來,說自己成了京城貴女的笑柄,說自己的好友都嫁了京城的權貴,隻有她嫁給了他一個寒門探花,讓她擡不起頭。
那時他的心不是不痛,他也自責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她,他給不了她錦衣玉食的生活便隻能盡自己所能的對她好。
好在沒多久,她有了身孕,他欣喜若狂一絲都不敢馬虎的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