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對方将刀刃送入自己身體之中,所帶來的、從未有過的毀滅性痛苦,巫燭感到自己渾身上下冰冷的血液似乎緩緩地燒了起來,憤怒、興奮,罕有的情緒在他的血管之中奔湧,渴望的熱度令他喉嚨收緊。
他的确還不太明白自己的變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不過沒關系,他們有的是時間。
巫燭低下頭,吻了吻溫簡言的發頂:
“你是我的了。”
“……操你媽。”
溫簡言像是被這句話激怒了。
忽然,剛剛還毫不反抗,隻會乖巧窩在他懷裡的人類猛地擡起頭,無名指處剛剛還暗淡失色的銜尾蛇不知何時已經飲飽了鮮血,猶如回光返照般重新變得冰冷明亮,下一秒,伴随着叮當作響的聲音,鎖鍊從金屬戒指處延伸浮現,人類孱弱的身軀裡像是爆發出一陣強大的力量,他猛地一拽,強迫對方低下頭來。
巫燭沒有預料到這一點,金色的雙眼縮了一下,愕然地注視着對方。
他沒有想到,在銜尾蛇已經毫無束縛力的當下,溫簡言居然還能靠着消耗自己生命力的方式,用鮮血将它硬生生強行激活,雖然已經是強弩之末,但卻切切實實地重新鎖住了他。
溫簡言拽着鎖鍊,惡狠狠地逼視着他:
“還、給、我。”
巫燭:“什麼?”
溫簡言:“……我的水!”
冰冷的黃銅利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青年的掌心裡,被狠狠壓上了巫燭的喉嚨,割出了一道細細的、金色的血線。
“……”
巫燭仰着頭,任憑對方顫抖的刀刃壓在自己的喉嚨上。
他端詳着對方因失血而顯得過于難看的臉頰、被淚水模糊的眼珠,通紅的眼睑、顫抖喘息着的蒼白嘴唇,露出新奇的神色。
“如果我不這麼做呢?”
巫燭收緊了扶在對方腰上的手,讓他向着自己懷裡靠了靠。
刀刃一抖,嵌的更深了點。
金黃色的,滾燙的血液順着傷口湧出,很快滴落下來。
黑暗的房間内彌漫着鮮血和死亡的氣味,空氣之中充斥着一種一觸即發的寂靜。
瀕死的人類和即将脫離自己掌控的怪物對視着。
“你明白自己毫無優勢,不是麼?”
巫燭看着他,猶如審視着自己獵物的野生動物,又像是看到新鮮玩具的孩童,他不太理解對方在做什麼,但又對此充滿興趣,帶着一種奇異的、不通人性的殘忍。
溫簡言是個聰明人。
他應該清楚,自己在這段時間内是處于絕對劣勢的。
安全時間内,他的天賦不能使用,也就失去了能和巫燭正面對抗的唯一手段。不幸中的萬幸,雖然道具能起效,但是,以他現在的狀态,即使是手持着足以弑神的利刃,但也受限于自己幾乎歸零的san值和生命值,所能造成的威脅今非昔比。
更糟糕的是,水并不在巫燭手裡,而是被他“收起來”了。
所以,就算溫簡言真的成功将巫燭再一次殺掉,也有很大概率會使道具永久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