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着你踏上不歸路,變成培養皿裡大腦一樣的東西?”
溫簡言說,
“是的,那我的确做不到。”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蘇成遠遠望着溫簡言,眼神非常失望。
“但是,無所謂了。”
他收回視線,蒼白的五指緩緩收攏,捉住了懸浮于其上的星月塔羅,手背因用力而青筋浮凸,塔羅牌在他的緊握之下扭曲、皺縮,最後消失成點點黑色的餘燼。
“我總是希望這一刻不會發生,但很顯然,所謂命運就是這麼一回事。”
轟隆隆。
轟隆隆。
震動自腳下發源。
整艘船似乎都在跟着搖晃。
“無論如何掙紮,都不可違抗。”
牆壁開始搖晃,猩紅的燈光忽明忽滅。
“無論如何嘗試,都無法改變。”
暗影生長。
一層詭異的紅膜飛快地覆蓋上了蘇成的雙腳、爬上了他的雙腿……它像是自船隻的地闆下誕生出來的分支,飛快地竄入了人類的身體。
勃動裸露的血肉如同活物般生長,将他的身體高高托舉。
“這家夥……”陳澄的神情難掩震驚,他咬牙,低聲道,“是在主動和副本同化!”
再這樣下去,就算蘇成真的放棄了成為船長,他也是回不來了!
“有一點你說錯了,我不會成為那顆漂浮在水中的大腦。”
不過短短數秒,血肉之膜已經蔓延到蘇成的脖頸下,細細的紅色血管在他的皮膚上如同蛛網般蔓延,攀上了側臉,他的雙眼黝黑,透不進半點光亮。
“有件事我沒有說的确,它是在永生,但這種永生毫無意義,它隻是被永遠地溺在了夢魇之中。”
“我們之所以隻有在副本的記憶中,才能偶爾瞥見它的存在,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所謂的神谕會長、夢魇第一,早在我們一切開始前就已經死去。”
蘇成的聲音從遙遠的傳來。
“水缸裡盛放的不過是他的屍體,不過是因為暫時無法被取代,所以還未被丢棄。”
“那你呢?你覺得自己會不一樣嗎?”
溫簡言仰起頭,咬牙道。
“你覺得在将你利用殆盡之後,夢魇不會将你像它一樣丢棄?”
“當然會了。”
塔羅師的半張臉被猩紅的紋路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