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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室的大門後,是熟悉的空屋子。
在走入房間内的瞬間,溫簡言的步伐停滞了一瞬。
血紅色的燈光下,空無一物的房間似乎出現了短暫的扭曲,在那短短一秒的時間裡,似乎一切都發生了
改變,但是,在溫簡言定睛看去的時候,那些東西卻消失殆盡,似乎一切都隻是他的幻覺。
“……”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垂下的掌心之中,冰冷的三枚硬币沉甸甸地墜着,無窮無盡的陰冷氣息從中釋放出來,令他的手指關節都跟着變得僵硬起來。
他扭過頭,向着自己身邊的隊友們看去。
目光中帶着無聲的詢問。
做好準備了嗎?
衆人回他以毫不動搖的視線。
當然。
于是,溫簡言收回視線,一步步向前走去。
房間的盡頭,則是那面漆黑的玻璃牆壁
光源被關閉,那顆沉浮于後方的大腦也跟着一同隐去了,隻剩下表面細密如蜘蛛網般的裂紋,昭示着先前發生的一切。
黑發黑眼的塔羅師站在前方正中央。
他似乎早就在等待着他們了。
他手掌半張,上方懸浮着星月塔羅,但是牌上的畫面卻一片漆黑。
仔細看去,才能勉強分辨出,牌面并非消失,而是被混亂詭異的線條取代了,那些線條是如此癫狂、扭曲、令人不适,或許隻有塔羅的持有者,才能看出其上究竟畫着些什麼。
“……”
蘇成緩緩擡起頭。
但是,他沒有向着自己威脅最大的丹朱,目光卻筆直地過空曠的船長室,落在了溫簡言的身上。
“你果真還是來了,”他說,“并且是以船長候選人的身份。”
“就在十分鐘前,我告訴了你所有你想知道的,即便我可以直接讓你們離開船長室,讓你們永遠不會有發現真相的機會,但我卻并沒有這麼做我毫無保留地将我的計劃對你全盤托出,然後以一個朋友的身份拜托你……
不,是懇求你。求你相信我。”
“隻要相信我這一次就好。”
蘇成緩緩笑了,笑容裡卻沒有一絲溫度。
和上次見面時不同,這一次,所有的關心、所有的祈求、所有的悲傷都跟着消失了,塔羅師那張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猶如鋼鐵般冷漠,先前那個溫簡言熟悉的人似乎從這具軀殼之中抽離了出去,隻剩下一個陌生而遙遠的影子。
他的聲音冰冷而諷刺。
“但你就是做不到,不是嗎?”
“眼睜睜看着你踏上不歸路,變成培養皿裡大腦一樣的東西?”